云夏入冬了。
寒风萧瑟,树叶凋零,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塌下来。
枯黄的落叶在风中打着旋儿,像是一群迷失方向的游魂。
偶尔有几只乌鸦掠过天际,发出几声凄厉的鸣叫,更添几分萧瑟。
一声惊雷,划破了这寂静的冬日。
单府内,单谦的心跳也随着这雷声剧烈跳动起来。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年轻人,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声音有些发颤:“你说什么?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临端坐在太师椅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
青花瓷杯中的茶水已经凉了,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依旧保持着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为何这么紧张?”楚临抬眼看向单谦,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莫非,我说中了什么?”
单谦的手指微微颤抖,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临儿,你今日来访,究竟有何贵干?”
“临儿?”楚临轻笑一声:“多少年了,还是这般称呼。单大人,您真的把我当成当年那个无知少年?”
屋内的气氛陡然凝重起来。
单谦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不由得想起往事。
那时的楚临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年,每次来府上都会喊他一声“伯父”,眼神清澈见底。
可现在,这个子侄却用一种猎人看猎物的眼神看着自己。
“单大人啊,”楚临放下茶杯,瓷器与木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藏得很好?那个密室,还有里面养的那只凶兽,你以为真的天衣无缝吗?”
单谦的瞳孔猛地收缩,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个秘密,他只告诉过府中两个最信任的老仆,就连自己的女儿单玥都不知道。
为了对付赵官玄,他筹划了整整三个月,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你”单谦的声音有些嘶哑:“你是从何处得知?”
楚临站起身,在堂内来回踱步。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内回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单谦的心上。
“知道吗?义父。”楚临突然停下脚步:“你府上的那两个老仆,一个叫陈禄,一个叫张平。陈禄有个儿子在帝都做小商贩,张平的女儿在青楼里当歌姬。”
单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威胁他们?”
“威胁?”楚临笑了:“我现在是当朝天子,何须威胁?只是给他们一些小恩小惠罢了。”
单谦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想起了赵官玄,那个曾经的生死之交。
当年在北陵战场,赵官玄被敌军围困,是他七进七出将人救回。
那一战,他的右手落下残疾,赵官玄的左腿也瘸了。
可那场战役之后,赵官玄变了。
为了军功,为了权势,他开始不择手段。
从一个为国征战的热血儿郎,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权臣。
“赵官玄”单谦喃喃道:“他知道了吗?”
“还没有。”楚临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
单谦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