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做什么！”陆凌薇愤怒质问，奔跑过去，翻身越过围栏，将苏婉柔扶起来。
苏婉柔一边的脸又红又肿，可见沈穆仪下了多重的手。
她抬起头，眸中丝毫不掩饰指责，“母亲再怎么厌恶我，但婉柔是无辜的，您不该拿她泄气！”
沈穆仪冷淡道：“谁让她多管闲事？如今是陆府在救她，她也该懂些规矩。”
说完，便一甩袖子离开了。
陆凌薇还要向母亲理论，苏婉柔却拉住了她，“算了，怎么说，她也是你母亲，不要和她斗气。”
陆凌薇听着这话，心里不好受。
她从未想要与母亲斗气，但母亲漠视她便罢了，现在连自己的好友都因为自己遭受牵连。
陆凌薇将苏婉柔扶回客房，关好门窗，问道：“我母亲为什么打你？”
苏婉柔欲言又止，“说起来，确实是我多嘴，我……劝陆夫人对你好些，你其实心里常常挂念她。还说，你儿时在灵州高烧时，嘴里一直叫着‘母亲’。”
陆凌薇沉默了。
原来是因为婉柔替自己说好话，就惹得母亲不快。
她垂眸，“我母亲生我时难产，让她生生痛了两天一夜，差点死去，故而她特别恨我。”
苏婉柔听着直叹息，抚摸自己的肚子，“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即便是要了当娘的命，娘也舍不得恨呀。”
苏婉柔肚子里这孩子也让她遭了不少罪，被灌药、被勒肚子，身子又重又乏，可她从不后悔。
陆凌薇牵动嘴角，压下心底的苦涩，“或许，我让我娘承受的痛苦太大了。”
她调整好心情，换了个话题，“听说你三日后就要去灵州，我想让你帮着带封信给萧衡。”
她将信交给苏婉柔，嘱咐她好好收好，便起身去书房找父亲。
陆震霄正在书桌上推演着作战计划，眉头紧锁。
陆凌薇突然出现，他才回过神，看着陆凌薇一身男装，笑道：“你衣服都换好了？”
陆凌薇转了个圈，模仿男子的声音问：“儿子这身装扮，父亲可还认得出我是女儿身？”
说罢，还拱手作揖，颇有些男儿风范。
陆震霄无奈笑着摇摇头，“走吧，去靖澜军中逛逛。”
靖澜军驻扎在京城外的郊区。
陆凌薇与陆震霄乘马车坐了两个时辰才到。
到了军中，一股肃杀与热血交织的气息扑面而来。
有些士兵在校场上训练拼杀。有些在休息，直接舀起水畅快淋到头上，随后是一阵欢笑哄闹声。
陆凌薇看得眼眶发热。
这些好儿郎，如今生龙活虎，可在前世，却都成了苍穹的刀下亡魂，连名字都没留下。
忽然，她眼尖地发现一名做杂役的小兵，正挑着水桶往缸里灌水。
裴沐风？！
陆凌薇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
陆震霄在一旁沉声道：“薇儿，你没看错，那人正是裴沐风。前两日他主动求到靖国公府，说要加入靖澜军，挣军功，为国效力、光耀门楣。我看他诚心，便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