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门窗紧闭，光线幽暗。
书桌上燃起一根火烛，烛光跳动下，映照着陆凌薇惊愕的眼眸。
陆震霄转身看着她，继续道：“当时的苍穹，并非像如今和大乾水火不容，反而是领邦友好国家。苍穹皇帝楚玄穹每年还会来大乾参加各种宴会。”
“二十一年前的太后寿宴，璃妃称病在璃月宫修养，片刻后楚玄穹也无故离席。半个时辰后，一名宫人慌张向陛下禀报，称见到楚玄穹去了璃月宫。等陛下带禁军去捉人，只见到一男子裸身逃出璃月宫，而璃妃……则衣不蔽体地酣睡榻上。”
“父亲，当时的场景，是您亲眼所见？”
陆震霄沉重点头，“是，当时我也参加了那场寿宴，跟着陛下去了璃月宫，确实见到那不堪入目的场景。”
“此刻楚玄穹早就没了影子，搜便皇宫也寻不到他。之后陛下立即幽禁璃妃、向苍穹开展。第二年，璃妃生下一子，陛下立即下令诛杀璃妃和孩子。”
听完父亲的讲述，陆凌薇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女儿还是不明白，宫中那么多人，为何皇帝偏要你去杀璃妃？”
还是在生下孩子后将母子俩一起杀害，想必皇帝恨极了璃妃。
“因为我曾帮助璃妃出宫产子，陛下怨我不忠，命我亲自动手。”靖国公提到这里，说的话尤其艰难。
陆凌薇这才明白父亲这么多年深埋心底的苦楚。
亲手杀掉恩人，必定很不好受。
“但是凌薇，有些事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了吧？”陆震霄眸光晦暗，意有所指。
陆凌薇点头，“我明白。”
真正和苍穹皇帝有染的，应该是端庄温婉的贤妃，这也就是璃妃告知陆震霄的真相。
楚玄穹早就和贤妃有了孩子，他每年来大乾，是为了萧凌夜而来。
至于将这桩丑事嫁祸给璃妃的人，恐怕就是贤妃。
“在这之后，大乾与苍穹的友好被撕破，两国连年在边境试探摩擦。同年，大乾出兵幻璃国，幻璃国本该是友邦，却因璃妃一事，沦为大乾的奴隶国，被大乾踩在脚底，苦不堪言。”
听父亲讲完这件往事，陆凌薇试探道：“父亲既知内情，从没想过将实情昭告天下？”
陆震霄苦笑一声，“知道又如何？我是臣，陛下为君，他如此决绝狠辣、不听辩解，我能改变什么呢？”
只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尽臣子的本分罢了。
陆凌薇当然理解父亲。
这样隐秘的大事，又岂是父亲可以改变的？
要不是知道苍穹的阴谋会祸及家人、殃及百姓、引得天下大乱，陆凌薇也不会想着去揭开这桩事。
但只要揭穿苍穹人和萧凌夜的阴谋，璃妃也能顺带着沉冤昭雪。
陆凌薇又想起另外一件事，“父亲，您觉得苏相为人如何？”
“苏相？倒是位忠君爱民的好丞相。薇儿为何提起他？”陆震霄眼中警惕疑惑。
陆凌薇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听闻苏相曾有意将女儿嫁给厉王。”
苏相前世为救驾而死，连父亲都对他评价颇高。
虽然这一世听说了他或与贤妃勾结，却不能断定苏相就是佞臣，此人还需观察才可弄清其性质。
“父亲，过几日，女儿想要随你检阅靖澜军，望父亲成全。”
陆震霄皱眉，“军中都是些粗野的男子，你一个女儿家去做什么？”
陆凌薇笑道：“女儿曾经经常去军中找您和哥哥们，还与士兵们切磋比武，怎么以前可以，现在就不让我去呢？”
陆凌薇以前经常女扮男装，混入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