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眼中有些盈盈雾气。
顾瑾澜看着眼前的妇人，心中疑惑。
萧凌夜的母妃性情如此多愁柔弱，怎么养的儿子却暴虐噬杀、喜怒无常？
但一想到这妇人敢和苍穹国皇帝有私情，说不定也不是省油的灯，心中不禁警惕起来。
贤妃擦了擦泪，吩咐宫女和青影，“本宫一年未见厉王，不免想念，要与厉王说些体己话，尔等先退下。”
“是。”
顾瑾澜余光扫过离去的青影，微不可察地皱眉。
原本还想要青影在一旁帮着接几句话，他一走，倒有些不方便。
宫门一闭，贤妃立即松开手，温婉面容变得几分狠厉，“你这一年，总算有些进步，将那股肃杀之气隐藏得很好。”
说罢，随即转身步入芷兰宫，脚步生风的模样，和刚刚的柔弱简直大相径庭。
顾瑾澜虽意外，却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萧凌夜的母妃、苍穹皇帝的情妇，自然没那么简单。
他跟上去，看着贤妃倚靠在软榻上，躬身道：“谢母妃夸赞。”
嘶哑低沉的嗓音，听得贤妃直皱眉头，“怎么成了这副破锣锅嗓子？”
“回母妃，这几日染了风寒，儿臣倍感不适，若有失态，还请母妃见谅。”
陆凌薇给顾瑾澜开这药，除了避免他话说多了不小心说漏嘴。也是为了掩藏顾瑾澜原本的声音。
他和厉王的声音其实很相似，一般人听不出差别。
怕就怕如贤妃这般亲近之人，能听出差别，以至于起疑心。
贤妃微微颔首，“原是病了，难怪全身上下都透着说不出的古怪，都不像原先的你。”
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不过，很快你也不必再在陛下面前隐藏本性。和谈的时间可定下了？”
顾瑾澜眉心一动。
陆凌薇说过，苍穹国和谈之日，便是萧凌夜发动政变之时。
届时苍穹国带来的使团，其实皆是武艺高强的猛将，迅速将乾景宫内的侍卫禁军杀光，幽禁了皇帝。
“回母妃，定下了，”他艰难开口，咳嗽几声，“三个月后的十五。”
贤妃阴冷笑着，“好，很好。”
她眼中忽然迸发出怨毒，“要是璃妃那贱人知道，她所珍视的大乾子民即将遭难，恐怕在地底下也不得安生吧？呵！”
随后收起阴冷笑容，眼皮轻抬，“你可知苏相今日为何来找皇上？”
顾瑾澜面色未改，“儿臣不知。”
贤妃似是有些厌恶，“那老东西心机重得很，生怕帮了我们后，我们会出尔反尔。哼！不就一个相位、三十万两白银？等到大乾改天换地，没人会亏待他！”
顾瑾澜很是惊讶。
原来陆凌薇以为的大乾风骨、贤良之臣苏相，早就与贤妃、萧凌夜狼狈为奸，意图投敌卖国。
他回去后得赶紧告诉陆凌薇。
“你知道那老东西提出什么要求吗？”贤妃满眼不屑，“他要你娶她嫡女做厉王妃，所以来求皇上赐婚。”
顾瑾澜眼眸微颤，心中宛如投下一块巨石。
贤妃随意挥挥手，“反正你也未娶妻，不如先将苏氏女纳入王府，平息苏相疑心，也好堵住那些参你淫乱女子的大臣的嘴。”
“我看不如尽快完婚……”
“儿臣不愿！”顾瑾澜忽然嘶哑着声音高声道，目光灼灼，“儿臣想娶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