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打算转身离开。
临走前眼神淡淡瞥过孟海棠，对方立即将眼神错开。
自从尝了些苦头，孟海棠在陆凌薇面前再也不敢那样张扬了。
生怕稍有不慎，就被陆凌薇抓住把柄，教训一通。
所以从刚才就一直装鹌鹑。
刚走出锦寿堂，裴沐风就追了出来，神色复杂，“陆凌薇……算我求你一件事。”
他语气缓和了不少，不似刚才的严厉责备。
陆凌薇抬眸，“稀奇，竟然会等到你求我的一天。”
要是是以前的陆凌薇，看到裴沐风这种态度，估计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对方说什么她都会满口答应。
裴沐风抿唇，神色肃穆道：“你能不能，将婉柔从厉王那边要回来？”
又是为了婉柔。
也是，除了婉柔的事，裴沐风根本不会和自己多说一句。
她心中微叹，“为何？”
“厉王心狠手辣，要是婉柔长时间待在他身边，我真的怕有一天……”他似乎不忍说下去，“你就当是救救她。”
那天婉柔小产，裴沐风看出陆凌薇还是十分重视婉柔的。
或许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陆凌薇就会答应带回婉柔。
陆凌薇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滋味。
不管裴沐风的目的是不是如他所说，他眼里的担忧都做不了假。
倘若当初没有那些阴差阳错，或许婉柔真的会有一个疼爱她的好丈夫，一段美满姻缘。
但木已成舟，不可追忆。
她提高了嗓音，似是嘲讽，“婉柔在厉王身边才会安全，至少不会被府中的尊长令人按住乱棍打死。”
老夫人刚捡起的拐杖再次落到地上，只觉气血翻涌。
好啊！
难怪陆凌薇跟吃了火药一样揪着她不放，原来是苏婉柔那娼妇告过状！
裴沐风也怔愣住，目光不可置信地缓缓看向老夫人。
陆凌薇不再停留，踏出锦寿堂。
裴沐风神色痛苦地质问老夫人，“祖母，您答应过会留婉柔的命。”
老夫人气势汹汹反驳：“我要打死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用这种方式婉柔还能活吗！”裴沐风大声咆哮，整个锦寿堂都回荡着他的愤怒、悲痛。
要不是陆凌薇说出实情，他还不知道祖母竟想要婉柔的命。
为了裴府颜面，祖母想打掉那孩子，他能理解。
何况那孽种也是他心中解不开的结。
但他万万没想到祖母真会狠毒到这种地步。
他神色痛苦挣扎，“祖母，婉柔的祖父有恩于我的祖父，也是我们先对不起婉柔，没能从土匪手里救回她，您就不能怜惜她些？”
老夫人看着乖顺的孙子变成这样，也是痛心疾首。
“她祖父不过在老爷逃荒时施舍几块干饼、几两碎银，和如今裴府的家业比，算哪门子的恩！她被土匪劫走，我裴家出一百两赎她，是她自己非要跳崖，裴家又哪点对不起她！”
裴沐风怔住，眼神震惊。
“一百两？我当初不是命人送五百两去山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