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宁舒蕴毫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顺势攥住他
的手腕,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挠,娇嗔道:“我在同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有?”
周重云低笑一声,嗓音沙哑:“嗯。”
宁舒蕴眯了眯眼,指尖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低头看自己:“敷衍我?”
男人眉梢微挑,眼底暗色浮动,却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慢条斯理地重复道。
“你说,宁家没那个本事策划这场刺杀,背后另有其人,且那人势力不小。”
一字不差。
宁舒蕴轻哼一声,心里满意了,却仍故作不满地别过脸:“算你识相。”
周重云低笑,掌心贴着她的后腰,稍稍用力,将她往怀里按得更紧。
他低头,薄唇贴在她耳畔,嗓音低沉:“别怕,我已经在查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尖,宁舒蕴耳根微烫,却还是故作镇定地抓过他的手掌,摊开与自己比了比。
他的手掌宽大,骨节分明,掌心纹路深刻,与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
宁舒蕴的指尖轻轻划过他掌心的茧,又捏了捏他的指节,像是在把玩什么稀罕物件。而后又与他十指相扣,黝黑与雪色在烛光下交织,像两株共生缠绕的藤蔓。
周重云呼吸一滞,深邃的眼眸染上欲色。
宁舒蕴忽然察觉到什么抵着自己,脸颊“腾”地烧了起来,猛地抬头瞪他:“你这人……怎么这样!”
周重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每每在她面前土崩瓦解。此刻怀中人眼波盈盈,红唇微启的模样,更是让他浑身血液都往下腹涌去。
周重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半点不避,嗓音低哑:“是你太招人。”
宁舒蕴被他直白的情话烫得心尖发颤,却还是撑着他胸膛坐起身来。
月光下,她看见男人绷紧的腹肌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才刚刚结痂。
她拢好散开的衣襟,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态度坚决道:"不行。”
周重云眼底的光暗了下去,活像只被夺了肉骨头的狼犬。
宁舒蕴受不了他这副模样,心尖一软,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等你伤口再愈合些……"
话音未落,她就被拽进一个滚烫的怀抱。
周重云的吻铺天盖地,来势汹汹,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
唇舌交缠间,他带着薄茧的手掌抚过她腰间细腻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
纱幔轻晃,遮住一室旖旎。
檐角铜铃被晚风拨出清响,程姚媛的绣鞋在青石板上磨了第三圈。
她素来出入宁府如自家宅院,今日却在阿蕴的闺房前徘徊不定。
“姑娘,宁小姐都催了三回了……”身后丫鬟小声提醒。
程姚媛瞪过去一眼,心里翻腾着说不出的别扭。
三日前阿蕴红着脸同她坦白时,那副含羞带怯的模样,活脱脱就是话本里被男妖精迷了心窍的大闺秀。
偏生那“妖精”还是她亲手抽过三十鞭的马夫,这冤家路窄的场面,想想就让人脚底发麻。
“他若记仇……”程姚媛无意识摸了摸腰间软鞭,随即又挺直腰杆,“怕什么!难道他还敢当着阿蕴的面打回来不成?”
可转念想到这人单挑数十名刺客,还护着阿蕴坠崖生还,又有些气短……
雕花门吱呀一声自内打开,宁舒蕴挽着月白披帛立在光晕里,发间珍珠步摇随动作轻晃:“程大小姐是非得要我亲自来请了?”
程姚媛被拽进屋时还在嘟囔:“急什么,我总得……”做个心理准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