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着急。”
李承乾挥手示意稍安勿躁,并笑道:“你在外一年才归来,不妨先休息几日再说。城阳明年就要十三岁了,估计父皇也会考虑开始筹备她婚事的相关事宜,家里也需要准备起来。”
早在之前,城阳公主便已许配给杜荷,但由于当时年龄尚小,一直未能成婚。
同样被拖延至今未完成婚约的还包括房遗爱和高阳公主两桩姻缘,都是因为等待着皇室女儿们的成长而已。
面对这样的话题,杜荷顿时显得有些腼腆不安地再次躬身道:“殿下英明,一切全凭皇命是从。”
“行了行了。”李承乾挥手制止了对方过多客套话,转而问道:“你那叔叔如今已经被调离长安了……”
“早就应该走了。”
提起这事,杜荷神情冷峻且含几分愤恨地说:“当初如果他不是为那败类求情导致阿耶功勋受损,之后更是在隐太子谋逆案中拖累我家,以致于阿耶对陛下满怀愧疚之心,最终竟因山川祭典劳累过度早逝。可是那人为魏……”
“够了,这是父皇决定的事情。”
李承乾摇手阻止了话题深入下去——任命陆申担任吴王长史乃是皇帝本人之命令,陆申也只能遵从旨意行事。
“无论如何,他被调离这里是个好消息,至少家里可以安静些。”杜荷冷笑了声,转向李承乾说道:“前阵子臣收到了殿下的信件,便在江南各地寻觅名匠,还真发现了一位高手。
有个名叫杨世联的匠人,传说他是前隋黄亘、黄衮兄弟技艺的传人。”
“那位擅长《水饰图经》,打造七十二种机关人偶的黄亘、黄衮兄弟。”秦宸见到杜荷点头确认,急忙看向李承乾道:“殿下,当年黄亘与黄衮,在前隋时与宇文雍、何稠及阎毗并称四大名匠。
《水饰图经》与那七十二款机械人自隋末以来便销声匿迹,想不到竟还有传承留存至今。”
“机关人偶。”
李承乾点头认同,随后问道:“既然你说他在江南,他会造船吗?”
“自然是会的。”杜荷本能地应答。
“他现下何处?”李承乾面色变得严肃起来。
目前最重要的事对于他来说,就是治好自己的腿病。其次是编纂《考工志》,这是其安身立命之本。至于其他事情,譬如削弱李恪的力量甚至设法将其逼反,这些都是其次的事情了,轻重缓急,李承乾心中十分清楚。
“他现在在洛阳。”杜荷拱手回答,“如果殿下有需要,臣这就写信邀请他前往长安来见。”
“那就去办吧,多谢你了。”李承乾舒了一口气,“这件事要尽快解决。”
“遵命!”
杜荷正准备告退,却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对李承乾说:“想起一事来忘记报告,臣从杭州带回了一批渔民那里买来的珍珠,想留八颗给殿下使用,其余的部分则打算赠予……”
话未说完,李承乾制止了他,并看向门口刚刚出现的人影:“表兄来了,有何事相告?”
“殿下!”长孙祥瞥了一眼杜荷,微微低头表示歉意后,向李承乾汇报:“吐蕃使者禄东赞请求觐见。”
“吐蕃来的使者?”李承乾不由自主皱起了眉。
“殿下,请您知晓此事已获得陛下批准,礼部的高至行郎中正陪同等候。”长孙祥恭敬地道。
“让他进来吧。”李承乾回头看了看杜荷,“二郎先暂时回避一下。”
“是!”杜荷神情认真地点了点头,步入内室。
李承乾抬头吩咐:“各位就座,让我们一同迎接吐蕃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