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笑了,笑得很难看:“沈临风,你是来看笑话的吗?”
他的喉结动了动,却没说话。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地上砸出细小的水花。
“你放心,我不会死在这里给你添麻烦。”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以后也不会再缠着你了。”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担心我,只是怕我出事会连累沈家的名声。毕竟在外人眼里,我还是他的未婚妻。
“顾微晴”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够了。”我打断他,“我不欠你的了,从今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警车启动时,我透过后视镜看到他还站在原地。雨水模糊了他的轮廓,却掩盖不住那挺拔的身姿。
在刑侦总局做完笔录已经是凌晨,我拖着受伤的脚步履蹒跚地走出来。
雨还在下,我浑身发冷,蹲在刑侦总局门口发呆。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像是一层沉重的枷锁。
“需要帮忙吗?”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
抬头看去,是个年轻的警察,举着伞站在我面前。他的眼神清澈,带着几分关切。
“我是刑警沈毅,看你脚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院?”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实在太疼了,再这样下去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上车前,我看了看自己满是泥水的衣服:“我会弄脏你的车”
“没关系。”他递给我几张纸巾,“人没事就好。”
路上,他一直在说教:“暗夜那边最近不太平,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那里经常有些不法分子”
“家里人知道你在外面做这种事吗?”
“我失去了所有亲人,孤零零地站在这个世界上。”我轻声说,“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嗓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哽咽。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沈毅的声音充满歉意。
“没关系。”我扯了扯嘴角,“我习惯了。”
从父母去世那天起,我就习惯了。
习惯了寄人篱下,习惯了被沈临风当做还债工具,习惯了被他冷言冷语。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刺鼻,走廊里回荡着零星的脚步声。
“扭伤不算严重,但需要好好休息。”医生一边包扎一边说,“这几天尽量不要走动。”
我在医院的长椅上蜷缩了一整夜。
清晨醒来时,浑身滚烫,头晕目眩。医院的白炽灯在视线里晃出重影,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干涩。我摸出手机,屏幕上空空如也,沈临风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指尖颤抖着拨通了师哥的电话。
“师哥,关于留学的事情,我想好了。”声音沙哑得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孙岩温和的声音透着担忧:“微晴,你的声音怎么这么沙哑?发生什么事了?”
“昨晚淋了雨,可能有点发烧。”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你在哪?我去给你送药。”孙岩的语气变得急切。
我攥紧了手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师哥,如果现在申请,什么时候能出国?”
“两个月内就能拿到通知,我会让导师帮忙加急。”孙岩顿了顿,语气更加温柔,“微晴,你到底在哪?让我去接你。”
“我在仁和医院,不过不用担心,我马上就走。”
挂断电话后,我扶着墙站起来,天旋地转的感觉让我差点摔倒。走廊里的灯光刺得眼睛生疼,我强撑着走出医院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