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村里看热闹的人也都围了过来。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指指点点,更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钱老六一看这架势,赶紧转身去找他三哥四哥搬救兵。
“爹,我刚熬了绿豆水,咱们回屋喝点消消暑?”林媛甜甜地问道,声音里满是关切。
钱老头被这一打岔,原本要兴师问罪的话都忘了个干净。再看看周围看热闹的村民,更是觉得没面子。他的脸涨得通红,像是熟透的柿子。
“回屋说!”他咬牙切齿地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爹,您这是跟我生什么气?明明是周芸差点伤着您。”林媛委屈地说,眼圈都红了,“您这么大年纪了,可得讲理啊。”
钱老头被气笑了,他指着林媛的手都在发抖:“你……你……”
周芸适时开口:“所有人都在看热闹,咱们还是进屋说吧。”她的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带着一丝威慑。
钱老头这才注意到周围一群吃瓜群众,顿时觉得更没面子了。一个箭步迈进了堂屋,背影显得既愤怒又无奈。
林媛和周芸对视一眼,跟在后面进屋。屋里昏暗潮湿,钱老太正跟孙小云说着几十年前的往事,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那地主少爷读书写字都好,对我有那个意思……”
见钱老头进来,她立刻闭嘴,眼神闪烁。
这时,院墙外传来禾花娘尖锐的喊声:“钱老抠,那小伙子不是追你的!来找你家三媳妇的!”她的声音像是要刺破这闷热的空气。
钱老太顿时恼羞成怒,脸上的褶子都抖了起来:“你个不会下蛋的,别在这胡说八道!”
“哟,我们都听得真真的,那小伙子喊的可是芝芝"呢!”禾花娘学着那撒娇的语气,引得围观的人群一阵哄笑。
林媛趁机溜进厨房,给周芸端了杯加了冰糖的绿豆汤:“尝尝,在井水里镇了一下子,应该够凉。”她的声音轻柔,仿佛外面的喧闹与她无关。
周芸抿了一口,随即大口大口喝下去。外面的争吵还在继续,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人家又不是找你这个老货,是你三儿媳报了你的名字!”禾花娘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我可是亲耳听见的!”
她还把赶车的老杨拉来做证。老实头杨老头被推到前面,只能为难地吭吭哧哧说:“确实是这样,那小混混拦着我们的车,不让我们走,后来他看上了钱默媳妇,钱默媳妇报了钱玉芝这个名字。那几个混混才让驴车过去。”
钱老太懵了,不可置信地看向林媛,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这一声,震得院子里鸦雀无声。老人浑浊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自己的老伴身上。
围观的村民见没热闹可看,也都散了。只留下禾花娘一边走一边唱着小曲,心情似乎格外愉悦。
孙小云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嘀咕:“这么离谱的事?我还听了一上午娘吹嘘呢……”
“闭嘴!”钱老头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他站在那里,身形挺拔,目光如炬,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
钱老太缩着脖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她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老头子这般模样。那股子气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没事乱嚷嚷什么,几十岁了不嫌丢人。”钱老头的话戛然而止,目光却如刀子般锋利地刺向钱老太。
钱老太愣在原地,嘴唇微微颤抖。钱老头胸口剧烈起伏,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猛地拍案而起,大步流星地走出屋子,脚步声在地板上砸出沉闷的响声。
门外,几个儿子正好迎面撞上。还没等他们开口,钱老头就劈头盖脸地训斥起来:“你们的媳妇,你们好好调教!”说完转身就走,背影里满是怒气。
钱煜一脸茫然,还想为周芸辩解:“爹,我媳妇没……”
“啪!”钱老头又是一掌拍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震得茶碗都跳了起来,“问清楚你家那口子干了啥!那棍子差点打到我头上!”
等钱老头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周芸拍拍胸口。她看着还想说话的钱煜,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这男人有时候真是不开窍。
林媛站在廊下,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钱默,声音软糯:“三哥……你要教训我吗?”
钱默看着媳妇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尖一软,却还是故作严肃道:“晚上再说。”
夜色渐深,院子里只剩下几声零星的蛙鸣。
林媛躺在床上,贝齿轻咬着下唇不敢出声。隔壁就是盼娣的房间,她可不想吵醒那孩子。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织出斑驳的光影。
“别咬。”钱默的声音低沉而暧昧,带着几分宠溺的无奈。他的唇舌凑上去一遍遍柔和地描摹刚刚被咬住的樱唇。动作轻柔地仿佛安抚着初绽的花蕾,和他身下的动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媛气得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心想这哪里是教训,分明是折磨人。她的脸颊泛着红晕,呼吸微微急促。终于她忘了隔壁的招娣,忘了一切。只记得紧紧地抱住她的这个男人。
天还没亮,周芸就急匆匆地找到林媛,神神秘秘地凑近她耳边:“公公婆婆分床睡了。”
林媛原本还带着倦意的脸瞬间清醒:“真的?”
“可不是,昨晚让老四搬了张床进去。”周芸压低声音,“老太太一个人睡在里屋,老头子在外间。”
林媛双手合十,眼睛瞪得圆圆的:“我的天,老头子这次是要放大招啊。”
早饭桌上的气氛诡异得令人窒息。钱老太看林媛的眼神里带着怨气,可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她低着头,机械地扒拉着碗里的饭,时不时偷瞄一眼坐在对面的钱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