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似乎在犹豫，过了几秒，脚步声又远去了。
她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冷汗浸透。后背的衣服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凉意。
就在她稍稍放松的瞬间，脚步声又折返回来。这次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坚定。
“怎么还不走？”柳玉婷咬紧牙关，心脏再次提到嗓子眼。她的手心全是汗，紧紧贴在粗糙的墙壁上。
在这种紧张时刻，她的听觉仿佛被放大了数倍。门外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可闻，连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都格外刺耳。
门环发出轻微的响动，一缕阳光透过门缝照进来。柳玉婷的心跳几乎停止，她屏住呼吸，连眨眼都不敢。
她往旁边挪了挪，这一刻对她来说简直度秒如年。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却不敢抬手擦拭。
“周芸！你在干什么？”钱老太气喘吁吁的声音突然响起，“别给我偷懒！”
门口的动静戛然而止，周芸不耐烦地瞥了眼钱老太。她抬脚踹了下门，语气不善：“知道了！”
木门被踢开半扇，重重地撞在柳玉婷身上。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所幸门板挡住了她的身影，周芸并未发现异常。
“快给我倒水，渴死了。”钱老太的声音里带着不满，“对了，玉婷呢？我已经跟生产队队长说过了……”
钱老太的声音很大，柳玉婷听得一清二楚。她知道不能再待在这里，必须找机会溜出去。可现在动弹不得，只能继续忍耐。
等周芸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柳玉婷才瘫软在地上。她的双腿发软，手脚冰凉，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浸湿了鬓角的头发。
厨房里，周芸看着一脸兴奋的林媛，压低声音道：“按你说的，我在门外吓唬她，听到她吓得呼吸都不敢出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林媛也是抿嘴一笑。听到有人脚步声近了，两个人赶紧又板起脸，各做各的事。
钱老太进了厨房，看到周芸黑着脸烧火，林媛也板着脸，不由得说道：“你们两个别吵架，再生气也要记得把饭好好做了。”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谁见过烧着火还往外跑的。”林媛嘟囔着，把锅铲使得咔咔响。
然后转眼看着钱老太，撒娇道：“娘，我想吃大米！”她的声音甜腻得像抹了蜜。
“想吃大米？”钱老太白了她一眼，“你看我像大米吗？”
林媛认真打量了下，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不像，您比大米老多了。”
钱老太无语地摇摇头，端起水碗往外走：“我懒得理你，玉婷呢？玉婷！”
柳玉婷早已趁机溜了出来，强撑着笑脸应道：“大娘。”她的声音还有些发抖，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
“你怎么会从那个方向走过来？还满头大汗。”钱老太狐疑地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逡巡。
“我在找照片，想着可能掉在家里了。”柳玉婷勉强解释，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钱老太点点头：“这些照片在你心里很有意义，别着急，我已经让生产队队长帮忙找了，说不定是被人捡到了。”
柳玉婷心里烦躁，但还是道了声谢。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林媛，却发现对方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吃午饭时，大家都在赞叹地三鲜的味道。突然，外面响起喇叭声：“有谁捡到柳玉婷知青的照片，请送到钱家……”刺耳的喇叭声传遍整个村子。
钱老五看向柳玉婷：“玉娇，你丢东西了？”
“嗯。”柳玉婷点头，声音有些哽咽，“想爸妈了，拿出来看看，一时忘了放回去。”
“等忙完这阵子，你请假回去看看，顺便商量下我们的婚事……”钱老五的语气温和，却让柳玉婷更加心烦意乱。
柳玉婷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丢失的野山参。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现在却不知所踪。
林媛则吃得津津有味，眉眼间都是得意的笑意。她时不时瞥一眼柳玉婷，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钱默听着外面的喊声，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林媛。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并未说破。
吃完饭，林媛回到房间收拾被翻乱的东西。她哼着小曲，动作轻快，显然心情不错。
钱默进来，靠在门框上看着她：“那人参是柳玉婷的。”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笃定。
林媛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点头承认：“对，但我跟她有过节，具体的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她的眼神闪烁，显然有所隐瞒。
“你是我男人，不许站在她那边。”她瞪大眼睛威胁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我什么都没说。”钱默无奈地摇头，“我只站你这边。”
“再说，你是一个好女人，这么对她，肯定是有原因的。
”林媛听他夸自己，立刻笑逐颜开：“三哥累了吧，昨天晚上睡得不踏实，今天又干活，快歇会儿。”她的声音软糯，带着几分讨好。
她拉着钱默的胳膊，给他捏肩捶背。钱默本来困得很，但被她这么一闹，反而清醒了。他的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脸颊上，心中一动。
想起昨天晚上未完成的事，他一把将人拉进怀里，大手扣住她的腰。林媛的身子一僵，随即软在他怀里。
她眼角还带着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受惊的蝴蝶。
这样的她总让人忍不住想欺负。钱默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惹得她脸颊更红了。
等林媛走出房门，迎面就撞上了几道暧昧的目光。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微肿的唇，触碰间还能感受到些许刺痛。这大白天的，钱默也不知收敛。想到方才那个霸道的吻，她耳根微微发烫。
“哟，这是刚被疼爱过啊？”周芸笑眯眯地凑过来，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我说三嫂，你这脸红得都能滴血了。”
林媛白了她一眼，转身就要回屋。周芸却不依不饶地跟上来，挤眉弄眼道：“别害羞嘛，咱们都是过来人。”
“你再说，我就把你上次偷偷摸摸干的事告诉大家。”林媛假装要张口大喊。
周芸连忙捂住她的嘴，“嘘！我错了还不行吗？”她左右张望一番，见四下无人，这才松了口气。
回到卧室，林媛拿起桌上的书本继续备考。知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落在窗外的一片绿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