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煜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三嫂,你为什么总和周芸过不去?”
“讨厌就是讨厌,哪儿用说这么多理由。”林媛傲娇地轻哼一声,利落地爬到前面,和钱默并排坐在一起。她的动作带起一阵风,吹乱了周芸的发丝。
钱煜无奈地看向周芸,后者淡淡道:“从小我们就打架,打习惯了。”林媛听着身后的对话,心里暗自发笑。
在现实世界中,她和周芸可是一见如故,虽然两人性格爱好完全不同,但是好的就像连体婴。一句话,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但在这个世界里,两人却是死对头。书里读过的情节和原主记忆中的画面一幕幕闪过:周芸穿着新做的衣裳上学,而她只能穿着补丁摞补丁的旧衣;周芸的书包里总是装着各种零食,而她连一块糖都舍不得买。唉,都是穷字闹的,林媛在心中再一次握下小拳拳:要搞钱!
牛车慢悠悠地往前走,路上遇到不少上工的村民。清晨的露水还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
“哎呀,那是钱老三家的新媳妇吧?长得真标致。”一个挑着担子的大婶停下脚步,笑眯眯地说。
“是啊,两个媳妇都生得好看。”旁边有人应和。
“就是听说昨天还打起来了,老四媳妇还受了伤。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这么泼辣呢?”
议论声此起彼伏,林媛只是礼貌地点头微笑,对这些闲言碎语充耳不闻。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指节微微发白。
钱默察觉到她的不适,轻轻握住她的手:“别理他们。”
不到一个时辰,牛车就到了青溪村。这里是林媛和周芸的娘家所在,村民们打量的目光更多了。
“这两位可是我们村的最漂亮的两朵花啊,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你把车停在什么地方?”有人打趣道,引来一阵哄笑。
牛车最终停在村口的岔路边,两家都不偏不倚。钱默和钱煜各自拿下带来的东西,都是一包桃酥和一篮子油条。周围的人群渐渐聚拢,有人扒着脑袋看,想要比出个高低来。
“喲,周芸,你怎么和林媛带一样的东西?”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你妈对你那么好,应该带更好的才是。”
林媛听了这话,心里冷笑。难怪从小到大和周芸不对付,这些长舌妇可真是“功不可没”。她看着周芸脸色一沉,快步往家走去,钱煜连忙跟上。
到了林家门口,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早就等在那里。林继业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衬衫,头发乱糟糟的,看到林媛,他飞快地跑过来。
“姐,你都带了些什么好吃的?没带烧鸡什么的吗?”林继业盯着篮子,失望地说,眼神里满是贪婪。
“不是给你带的。”林媛语气冷淡,把东西递给钱默,径直走进院子。院子里杂草丛生,角落里堆着几块废弃的砖头,显得格外冷清。
她没有去正屋,而是来到西边的小屋。掀开门帘,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个瘦小的老太太正坐在床边,正在用颤抖的手缝补一件旧衣服。
“是小三回来了吗?”老太太浑浊的眼睛亮了起来,放下手中的针线。
“是我,奶奶。”林媛语气温柔了几分。在这个家里,也就这位老人对她还算不错。她走到床边,轻轻扶住老人的手。
“这就是你男人?”老太太打量着钱默,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好,长得俊,和你般配。”
林媛把油条和桃酥放在老太太床边:“您留着慢慢吃,别让人拿走了。”她的声音很轻,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
“小三,回来了怎么不先去正屋?”门外传来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责备。
林媛眉头微皱,还是走了出去:“娘。”她的声音很淡,仿佛在叫一个陌生人。
林母穿着一件半新的花布衣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她笑着对钱默说:“我们小三在你们家还好吧?干活做事都是我教的,保管不会让你失望。”
林媛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可笑。这对父母,对儿子比对女儿好,如今看女婿的眼光,也比对亲生女儿强。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掐着掌心,留下了几道红痕。
钱默看了眼林媛,语气冷淡:“她很好,不用你们操心。”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要是不好你跟我说,我教训她。”林父也凑了过来,一边说一边往院子里吐了口痰。
钱默脸色一沉:“林媛很好,不需要教育。”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林父顿时笑容僵住,讪讪道:“那个……爷俩进屋喝酒?”
“姐,你真就带这么点东西?”林继业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瞪了钱默一眼,“姐夫这般小气?你还不如嫁给杨知青呢!”
钱默脚步一顿,眼神渐冷。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凝固,连风都似乎停止了流动。
林继业仿佛没有注意到大家脸上的表情,还在一脸天真地说:“姐,你嫁人后,杨知青来找过你好几次,我看他对你还是有意思的。”
他搓着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三姐:“姐夫那么抠门,要不然……”
话未说完,林媛眉头紧蹙,甩开了弟弟的手。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洒在她脸上,映出几分不耐烦:“爱吃不吃,我去忙了。”
看着三姐离开的背影,林继业愣在原地。从小到大,他和三姐感情最好,没想到今天会被这样对待。记忆中的三姐总是笑眯眯地偷偷塞给他好吃的,怎么嫁人后变得这么冷淡?
“姐,你冲我撒什么气呀?”他嘟囔着,转身朝老太太房间走去,想着有油条和桃酥总比没得吃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