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月光如水，静谧的村庄笼罩在一片朦胧中。
钱默站在屋前，换上一身黑蓝色的破旧衣衫。衣服上打着补丁，却被收拾得干净整洁。抬头望了眼天色，转身对林媛轻声道：“你先休息。”
林媛乖巧地点了点头。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柔顺的长发披散着，白净的小脸上一双清澈的眼眸正望着钱默。
钱默不经意间瞥见她的模样，不由想起白天她嚼着水果硬糖时的情景——红润的唇瓣微微嘟起，眼里闪着满足的光芒。喉间突然一阵发痒，他连忙转过身去，掩饰内心的悸动。
钱默和钱煜动作轻巧利落，仿佛早已习惯了夜行。他们手里还拿着类似面罩往脸上裹。林媛注意到这些细节，心下了然，这兄弟俩怕是没少去地下集市。
想到钱默给的那些钱票，虽然数目不大，但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一个农村人能攒下这些，恐怕不是单纯靠工分。还有那张工业票，农村根本弄不到，他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林媛坐在床边，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可能。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外头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是我。”周芸的声音响起。
林媛赶紧下床开门，就见周芸抱着薄被站在门口。月光下，周芸的脸庞显得格外苍白，眼底带着些许疲惫。“我陪你睡，等他回来我再走。”
周芸一边说着，一边躺到林媛方才的位置上，伸手搂住她的腰：“困死了，最近睡眠质量特别差。”她的声音里带着倦意，却依然温柔。
两个姑娘依偎在一起，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若不是有对方在，突然来到这陌生的地方，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她们轻声说着话，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周芸轻轻推了推已经昏昏欲睡的林媛：“他们回来了，我先走了。”她动作轻盈地起身，像只灵巧的猫儿。
林媛还没来得及看清外面的情况，周芸已经抱着被子悄悄离开。没过多久，钱默和钱煜就回来了，各自回了屋。夜色中，两人的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林媛从窗户望着钱默走来的身影，忽然觉得有些心虚。这趁人不在偷偷约人来睡，听到动静又赶紧走，怎么看都像是在偷情。她的脸不由得微微发烫。
门被推开，林媛赶紧收起胡思乱想，快步迎上前：“回来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切。
“嗯，还没睡？”钱默的声音有些沙哑，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凉意。
“等你回来，不然不放心。”林媛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月光下，她的眼眸像是盛满了星辰。
钱默觉得自家媳妇真是哪哪都好，脸美身段好，声音又软又甜，目光专注得让人心跳加速。他觉得浑身发热，将提着的东西硬塞到她手中：“给你的，我去冲个澡。”说完就匆匆出门了，仿佛在逃避什么。
林媛低头一看，是钱票，还有半袋子的金丝猴奶糖！糖纸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散发出淡淡的奶香。
她仔细数了数钱，总共算下来三十二块八，十斤粮票，二斤肉票。看着这些，林媛心里美滋滋的，忽然感到自己真是太没用了，不过三十多块钱就高兴成这样。她坐在桌前，一边数钱一边傻笑。
钱默洗完澡回来，头发还滴着水，就看见她坐在桌前数钱的模样。月光下，她的侧脸柔美动人，嘴角挂着甜甜的笑。
察觉到他的目光，林媛晃了晃布袋：“怎么买了这么多糖，还是奶糖啊？”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欢喜。
“刚好遇到了。”钱默轻声道，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时间不早了，睡吧。”
林媛把糖小心翼翼地收进柜子角落，想把钱还给钱默。她知道这钱来之不易。
“你留着。”钱默的声音坚定，不容拒绝。
第二天一早，钱老太分粮食时，对着林媛念叨个不停：“省着点用，这油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都是爷们在外头流血流汗挣来的。”她的声音里带着心疼，
分到鸡蛋时，钱老太更是盯着林媛强调：“这些鸡蛋是给老三的，你不准偷吃，
钱老太见她答应得痛快，惊讶地打量她。“娘，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林媛笑道，眼睛弯成月牙，“那是我男人，我不疼他还疼谁？”
正说着，钱默提着柴禾进来，听到这话，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他放下柴禾，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林媛的脸庞，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钱老太看着两个年轻人的互动，眼神渐渐柔和下来。她转身去灶房忙活，嘴里还在念叨着：“这败家媳妇，倒还懂点事。”
吃过早饭，孙小云不情不愿地收拾着碗筷，眼角余光不时瞥向林媛和周芸，脸上写满了不满。碗碟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宣泄她的不快。
村里的牛车摇摇晃晃地驶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钱默和钱煜带着各自的媳妇回门。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车厢里，给乘客们镀上了一层金边。
钱煜本想坐在前面，却鬼使神差地挤到了林媛和周芸中间。两个新媳妇原本还想说说话，这下被他一分开，都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林媛的裤角被挤得皱巴巴的，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这位置还挺舒服。”钱煜丝毫没察觉到尴尬的气氛，还自顾自地扭了扭身子。
林媛瞥了一眼周芸，对着她眨眨眼，意思是：“看你家这个毛脚女婿”。周芸别过头去，假装欣赏路边的风景，但耳根已经悄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