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继续道:“我虽是太子,但行礼有加。司马先生却连回礼都不屑,莫非这就是南楚的礼数?”
司马峰放下茶杯,眼中闪过异色:“北魏以武立国,我等文人不屑与武人为伍。若太子自认贩夫走卒,我定会礼遇有加。”
“北魏虽以武立国,但并非人人皆是武夫。司马家主若以偏概全,未免太过武断。”宁远淡淡道,目光却不经意地瞥向司马瑶。
“哈哈!”柳人雄冷笑,“宁远,你连武人都算不上。谁不知道你大字不识几个?也配让我家先生以礼相待?”
“我家先生?”宁远嘲讽道,“堂堂南楚太子,倒是一点架子都没有。既然说我大字不识,不如在此比试一场文斗如何?”
“文斗?”他轻蔑地看着宁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若输了,就跪在司马先生面前磕头认错,如何?”
宁远正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闻言只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茶汤的苦涩在舌尖蔓延。
他抬眼看向柳人雄,语气平淡:“好啊,那你若输了,从今往后就叫细狗。”
“放肆!”柳人雄猛地拍案而起,茶水溅出,在桌面上晕开一片水渍。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说吧,比什么?”
茶馆内人声嘈杂,三三两两的食客正窃窃私语,目光不时投向这边。
宁远环顾四周,茶香萦绕鼻尖,他轻声道:“既在茶馆,不如以茶馆为题,做诗一首如何?”
柳人雄在茶馆内来回踱步,目光落在粗陋的茶碗上。
南楚讲究风雅,用的都是精致瓷器,而北魏以武立国,连喝茶都用这种粗糙茶碗,实在是不入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嘴角微微上扬。
司马瑶坐在一旁,纤纤玉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美眸中带着几分好奇。
她偷偷打量着宁远,这个传闻中的“痴傻太子”,今日的表现却与传闻大相径庭。
“我先来。”柳人雄整了整衣衫,故作高雅道,“这碗大,别被虚荣蒙蔽了双眼,汉从文,粗鄙武夫休要痴想!”
司马峰捋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不错,虽不算工整,但讽刺意味十足。”
他的目光在宁远和柳人雄之间游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宁远端起茶碗,茶水在碗中轻轻晃动。
这首诗明显是在嘲讽大周王朝,说什么茶碗大就想显示国力强大,还想从武转文,简直痴人说梦。
他的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柳人雄见司马峰夸赞,更加得意,他扬起下巴:“太子殿下,不知可听懂了?”语气中满是轻蔑。
茶馆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周围的食客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宁远的反应。
“就这?”宁远放下茶碗,发出清脆的声响,“南楚号称文化之邦,太子的诗词水平也不过如此。”
“狂妄!”柳人雄怒极反笑,“有本事你也做一首!”
周围的南楚官员纷纷围拢过来,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在他们眼中,宁远还是当初那个痴傻太子,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莽夫。
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
宁远的目光却落在了司马瑶身上。少女正低头品茶,长睫如蝶翼般轻颤,面容精致如画。
他嘴角含笑,清朗的声音在茶馆内回荡:“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简单的诗句一出,茶馆内顿时一片寂静。
司马瑶的手微微一颤,茶水溅在衣襟上,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