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砂立刻会意,一把捂住钱友德的嘴,将人拖了出去。其他衙役也跟着退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陆峥一手搂着苏妙彩的腰,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感受着她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
“你知道吗”苏妙彩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哽咽,“秦芷不只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她压抑已久的闸门。眼泪终于决堤而出,滚烫的泪水打湿了陆峥的衣襟。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比我大两岁,总是照顾我。”苏妙彩的声音断断续续,“我爹娘去世后,是她陪着我度过最难熬的日子”
陆峥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
“她说要和我一起当捕快,说要和我并肩作战”苏妙彩紧紧抱住陆峥,将脸埋在他的衣襟里,“可是现在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门外,韩砂处理完钱友德的事情回来,听到屋内的哭声,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月光洒在他疲惫的脸上,映出几分苍白。
“终于哭出来了。”他叹了口气,摸出一支烟点上,“这些天她一直在强撑着。”
一旁的捕快也跟着叹气:“是啊,连秦芷下葬那天都没掉一滴泪。那天她站在坟前,像个木头人似的,看得人心里发慌。”
“可不是。”另一个捕快接话,“这几天抓捕凶手,她跟着跑得比谁都勤,饭也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就怕错过任何线索。”
屋内,苏妙彩的哭声渐渐平息。陆峥的衣服已经被眼泪鼻涕弄得一塌糊涂,但他始终没有流露出一丝嫌弃。
“好些了吗?”他轻声问。
苏妙彩抬起头,红肿的眼睛眨了眨:“大人的衣服”
“无妨。”陆峥淡定道,“你洗干净就行。”
苏妙彩缩了缩脖子:“这衣服看着就不便宜,担心弄坏了承担不了责任”
“那就放开我吧。”陆峥轻笑一声,“再这样下去,我要以非礼之罪告你了。”
苏妙彩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抱着陆峥,连忙后退一步,抬手揩去脸上的泪水:“我去洗把脸。”说完,她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陆峥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出门外。台阶上的人纷纷起身。
“大人。”韩砂上前一步,“钱友德已经招供了。当日他确实是因为赌债纠纷,在巷子里堵住了秦芷”
“细节等会再说。”陆峥打断他,“先让苏妙彩缓缓。”
韩砂点点头:“是该让她好好休息。这些天她太拼了,连着几个晚上都在翻案卷,生怕漏掉什么线索。”
陆峥望向月色中苏妙彩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苏妙彩回到自己房间,靠在门上深呼吸。刚才的情绪爆发让她感到有些脱力,但心里却轻松了许多。
她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眼睛红肿,脸上还带着泪痕。她苦笑着摇摇头,用清水洗了把脸。
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她望着铜镜中的倒影,突然想起方才的拥抱。虽然是情非得已,但想起来还是有些尴尬。
“陆峥这个人”她轻声自语,“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
话音未落,她猛地摇头,将这个念头甩出脑海。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整理了一下仪容,深吸一口气。秦芷的案子虽然告破,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她得振作起来,这是对秦芷最好的告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