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蕴本来拿下手里的白瓷瓶瞬间掉落在地,两双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对方,持续了几秒夏侯蕴才真正的反应过来,轻声道:“你居然这样都没死吗?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要不是周珩的眼睛一直睁着,她都以为刚才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夏侯蕴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的,赶紧的把地上的白瓷瓶拿起来,然后把里面的药丸倒出来,动作焦急的差点没拿住,然后放在周珩的嘴边,她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张嘴。
“我是夏侯蕴,你没有失忆的吧。我是来救你的,不是来害你的。”说着就把手里的药丸抵在他的唇缝处,依然不见他动作。
她这才发现周珩的目光呆滞的不像个活人,简直比刚才模样还要吓人,顺着他的目光,才发现他看的是不远处停放着尸体的地方,夏侯蕴这才明白,估计这人也是不想活了。
但是既然人没死,自己就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人死。
夏侯蕴把药死死的往他的嘴巴里送,嘴巴倒是顺从的张开了,但就是动也不动,这副样子看的夏侯蕴火冒三丈。
她想了一下直接的把药放在了自己的嘴巴里,随意的嚼了几下,苦涩的味道瞬间灌满了她的口腔,不自觉的微皱了下眉头,然后俯下身子,自己的嘴唇紧紧的贴在周珩的嘴唇上面,主要是怕周珩不肯动。
嘴唇相贴的一瞬间,周珩的眼神微动,但是夏侯蕴可没时间关注这个点,她的右手瞬间爬上周珩的下颌,然后用力的一捏,一感受到周珩的嘴巴张开,夏侯蕴快速的把嘴里嚼碎的药丸渡了过去。
可能是男人当久了,夏侯蕴没有半点的难为情,而且这是为了救人,她就更没感觉这样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就像在现实生活中,要是看见了溺水的人,需要你用人工呼吸,谁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这些呢?
感觉到自己的药丸真的渡到周珩的嘴里的时候,夏侯蕴随机放开周珩的下颌转而到他的喉咙处,见他还是没动作,便觉得更加的气愤,想到自己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救他们,现在侥幸的他还活着,居然没有活的意志了!
夏侯蕴的手指抵在周珩的喉咙处,按照自己的想法用自己的舌头在周珩的口中不断向里面抵,最后居然真的成功了,她感受到周珩喉咙的上下滚动,就知道这人是把药给咽下了。
等到她起身离开周珩的身体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喘的居然这样的厉害,但是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的体力居然差到了这样的地步,以前的自己可是跑个一公里都不带喘的,果然还是锻炼自己的体能,要是下次遇到危险了,连跑都来不及。
夏侯蕴气息恢复过来,看着眼前的人,眼神似乎不如刚才那样的呆滞了,没想到这神药这样的有效,半只脚踏进阎王殿的人也能给拉回来,当真是配的上这“神药”二字。
“现如今我的保命药给你吃了,你要是在再想死的话,你就得先得把我的神药还给我。”夏侯蕴瞥了一眼看向自己的周珩,看着也是可怜的很。
一侧的脸颊肿的老高,本来一张俊俏的脸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当真有点暴殄天物了,脸上全是凝固的血迹,紧紧的粘在脸上的各处,像个索命的恶鬼。
见周珩还是不说话,但是眼中的死意倒是少了不少,便道:“你的伤还是很严重,但是现在这荒郊野岭的,你们家的马车也被那两人给弄走了,所以现在我们只能等了。”边说着边抬头看了看天空,继续道:“天也快亮了,到时候肯定有人会从这里经过的,到时候你就有救了。”
回答夏侯蕴的依然是一片安静。
但是她也懒得在意,看到躺在那里的三具尸体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没做完,便对周珩道:“我知道你肯定很难过,但是你的……”本来她是想说那周珩的亲人的,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似乎只要不说就没发生一般。
“放在哪里也不是事,你说是吧,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会,我先把他们给埋了,这样的话也算是入土为安了。”说着便起身,逃也似的离开得了原地,先去找个够粗的棍子然后挖个洞。
周珩感觉自己就像是生活在一个虚幻的之中,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漂浮着,仿佛自己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但是伤口时不时传来的刺痛又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但是他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这样的活着和孤魂野鬼有什么区别?
他可以肯定夏侯蕴给他吃的东西肯定不一般,嘴里都是苦涩的药味久久的不能消散,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的伤口疼痛感减少了,但可能伤的太严重了,就算吃的药,疼痛感就像是一把剪刀,时不时胡思的刺你一下。
但是周珩觉得这样的时不时传来的伤痛让他有一种痛苦的舒适感,可能这样才能代替一些心上的痛吧。
夕阳渐渐出现,光芒一如既往的照耀着大地,淡淡的微光透过树冠的缝隙投射在周珩的身上,他微眯着眼,心中疑惑的想着,这难道就是重生了?
夏侯蕴间歇间看了看天,然后摸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因为要挖这个洞,自己的手上已经磨出一个水泡,好在洞是挖成了,应该够三个人了。
她疲惫的把手里的棍子往旁边一扔,然后拖着身子走到那三具尸体的旁边,正好和周珩的眼神对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周珩是流泪了吗?
随即又想,家人都死了,要是不哭才奇怪的吧。
夏侯蕴本来是想前去安慰一下他的,但是一想到自己还要一个人把三个人搬到坑里,这样的想法就被自己给狠狠的压制住了。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如不看呢。
这样想着就对周珩扯出一抹笑容,毕竟悲伤的人要一点的鼓励的,走过去就不必了,但是口头的安慰还是有的,便喊道:“放心,以后我都会陪你来看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