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荟下了马车,走进熟悉的大门,这么大的个宅子里面生活了两个人,就算是这样还是缺少了一点人气,什么都是正常的,但总感觉不算正常,在白天都会有种阴森之感。
现在的时间刚刚好,不像是刚上朝时候的天还是阴沉的灰色,初阳的阳光驱散了灰色,她径直的走进自己的房间,换下了官服穿上了平常的衣服。
她从前也是被人伺候的小姐,但是现在她最不习惯的就是别人伺候,习惯了自己动手一切,等到她再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熟悉的人。
照顾花草似乎已经成为了闻徐每天必做的事情,就算是现在科举将近的紧张时期,他还是不忘记摆弄他的花草,就连现在刘荟站在他的身后,他也丝毫的没有察觉到。
刘荟也没有打扰他,就是安静在站在后面看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有闲情雅致,不知道过多久,闻轩一转身就看见刘荟在他的后面,吓了一跳。
“你站在后面怎么也不出声?”闻轩脸上带着疑惑问道。
“就是看你弄的那么认真,也就没打扰你了。”刘荟走上前去,顺手拨弄了一下,这些花朵被闻轩养的很好,娇艳的花瓣上还停留着一些晶莹的水珠,被她的手指一摆弄,水珠就顺势的下滑,留下一道明显的水痕。
闻轩看着刘荟手指尖沾上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愣神片刻后缓缓的抬头,眯眼看了看头顶的初阳,其实太阳还不算盛,但是自己的脸莫名的发烫。
刘荟转身就看见了闻轩抬着袖子,仰头看天的样子,她缓步的走到闻轩的跟前,然后把沾着水珠的手指往他的脸上一抹,然后勾唇等待着面前人的反应,还真是不出她的意料。
他本来还在疑惑自己的脸为什么这么的发烫,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处的一阵冰凉,伴随的还有一阵清香,一垂眸就对上了刘荟带着笑意的脸,本来平静的胸口突然扑通的开始跳动,
他自觉的后退两步,脸上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右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但是目光却是直直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人,呼吸似乎都加快了许多,他虽然不懂男女之事,但并非是一窍不通。
刘荟皱眉先是看了看还处在震惊之中的闻轩,然后再看了看自己的指尖,确定就是那普通的水,刚想往前走一步就听见“啪”的一声,闻轩扇了自己一巴掌。
“你这是干什么?”刘荟看着闻轩的一边脸颊通红,他的力道肯定不轻。
闻轩微微的张了张嘴巴,但是没发出任何的声音,最后垂下头,语气晦暗不明,道:“无事,我,我先去温书了。”
“慢着。”刘荟更加的疑惑,她也不知道自己只是开了玩笑,怎么就成了这样,但是她怎么也猜不透眼前人的想法。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刘荟看着闻轩紧紧的握着的拳头,直接上手拉起他的手,“你什么意思?碰你一下要死要活的?”
闻轩没有甩开刘荟的手,只是倔强的把头扭过去,虽然也没有再走开但是也不愿意和刘荟说话。
看着闻轩不愿意把头转过来,刘荟把他的手放下,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眼中充满了冷意,连带着说出来的话都是冰冷的,道:“怎么现在是嫌我脏了?你不是知道我以前是妓女的吗?现在嫌弃我碰你?”
闻轩现在心乱如麻,他只是觉得自己把刘荟当成自己的学生,怎么能对自己的学生有非分之想呢?这样的事实对他来说还难以接受,不知道现在该怎么样面对刘荟。
但是在听到刘荟的话之后,什么尴尬和无措都化为了难过和心疼,转过头来,皱眉道:“不要这么说自己,我知道你的苦衷,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帮助了我,我怎可能嫌弃你?”
刘荟是清楚闻轩的为人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把这个人带回家,但即使是这样那些话还是没经过大脑的思考,就脱口而出,说出来的时候就连她自己都觉得难堪。
“我知道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和闻轩对视一眼就没子啊说什么,现在也没什么想法去问刚才的事情了,最后反倒是闻轩拉住了刘荟的手。
“不是的,我不是嫌弃你的触碰,我只是感觉我不配,真的。”闻轩是第一次主动的去触碰女子的手,虽然脸上已经红的不成样子,心口跳动的剧烈也还是没放开刘荟的手。
她的手很冰凉,刚才触碰到他的脸他就已经感觉到了,他不敢太用力,只是想要证明自己不是嫌弃她,他深知自己的身份,她也是从前的大门小姐,而自己不过是个穷书生,恰好得到她的帮助,怎敢嫌弃她?
当然这段话闻轩还是没说出口。
“行啊,”刘荟刚才脸上的一层冰融化了,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道:“那就一直握着我的手好了。”
“不,不行的!”听到刘荟的话,闻轩更加的惶恐不安起来。
“骗你的,不是要去温书的吗?去吧。”
闻轩迟疑的点了点头,道:“好。”但是这个好字话音刚落,就被另一个声音给打断。
“表哥,表哥,你在哪里?”孟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走的尽力还能听见她的抱怨声,“什么破地方,跟个鬼屋一样!”
两人可以很明显的听到越来越近的声音,也就意味着人也越来越近,刚想着就看见了孟芷一脸嫌弃的脸,身旁还跟着一个婢女。
刘荟无所谓的打量着孟芷,然后双手环抱着,道:“怎么,你也学会了你哥私闯民宅那一套?”
本来脸上只是嫌弃的神情,但是听到刘荟的话,孟芷的脸色顿时变化,脸色惨白,和之前的明晃晃的愤怒不一样,虽然也夹杂着愤怒但更多的似乎是悲伤。
站在孟芷后面的婢女也是一愣,随即看向前面的孟芷,虽然很担心但也不敢上去搭话,因为大公子的死是小姐最大的避讳,没人敢在她的面前提,
“你也配提我哥哥?!”孟芷对着刘荟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