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康园中韭菜,白菜上的露水还没干,解子明出门继续经营他的点心铺子,梅令月带着橙娘悠哉悠哉地吃着早饭。
于秋,于冬两人站在旁边伺候。
“花明姎,孟畅,孟宁三人如今如何了?”梅令月头也不抬地问道。
“孟宁病的不轻,已经好久下不了床了,孟畅昨夜在祠堂跪了一晚上,脸色不太好,听着一直在咳嗽,花明姎守着她女儿一直在哭。”于秋低头说道。
梅令月气定神闲,反而问橙娘,“橙娘,你觉得他们母子几个,该如何处置?”
“那我说了,大姐你会依我的话做吗?”
橙娘抬头笑道。
这幅样子和梅令月一模一样,真是谁带大的孩子像谁。
梅令月捏了捏橙娘肉乎乎的小脸,“说吧,宝贝儿。”
“要我说,就什么都别做,看他们,他们……?”
橙娘低声道,“哪个词怎么说来着?三水哥哥昨天教过我的。我怎么忘了?”
“自生自灭。”梅令月笑笑,“没事儿,你这个年纪,能记得这么多,已经很棒了,你巧月姐姐在你这个年纪,还只会研究吃什么呢。”
“嗯!”
橙娘被夸的眼睛都亮了,欢天喜地的。
梅令月想的更深一些,明面上没有动作,不代表私底下也什么都不做。
花明姎母子几个都把自己玩到这地步了,自己还能让他们恢复成正常的样子?
那不是自己不行吗?
眼看着酸枣门那些粟米要成熟了,外面又会是一场大混战,自己家里万一再出点什么事,那不是更让自己头疼?
不说花家其他人,先把最刺头的花明姎几个人搞定再说。
吃完早饭,橙娘有点晕碳水,又抱着自己的小娃娃回去睡回笼觉了,梅令月打算给两个男生讲解一下割粟米要领。
明天的课题是舂米动作指导。
梅家后院的粟米,正好要收割了。
秋风送来凉爽,沉甸甸的穗子透着别样的温情,梅令月召集了花家人和于秋于冬,都过来收割粟米。
解子明在他的点心铺子里,梅禾月回了印书坊,两个小孩去上学了,家里确实没什么人可用。
至于半竹半荷,她俩还在祠堂门口呢。祠堂门大开,花修一脸羡慕的看着外面,孟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边比酸枣门那片粟米播种的更早,所以收获也要早一点。
“这一片能打多少斤粮食啊?”花太太撸起袖子,动作已经很麻利了,他们这段时间没少被梅令月带到田里干活。
和土地的接触更多,看到那片粟米都觉得亲近了。
“等咱们收了,称一称不就行了吗?来吧,动手吧。”
梅令月笑道。
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学着梅令月的动作来的,一举一动还挺像样。
花明征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前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把福都给享尽了,后半辈子下地干活,面朝黄土背朝天。
这下场是谁造成的呢?
还不是他们自己。
抄家第二天,他父亲就这样死在道路旁,现在都没个体面的坟墓,这件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做的不错,今天这一天,说不定能把这些都给收掉呢。”梅令月还是很满意的,可以看出来,都很卖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