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梅令月!你们赶紧开门!”梅家老二把门拍得砰砰直响,像是要把门拆掉一样。
梅令月迷迷糊糊地坐直身子,这才早上五点多,是要干嘛?
这二叔有完没完?又想要干嘛?是上次被扔不够,还想再经历一次啊。
“姐姐,二叔他们好像又来了。”巧月揉揉眼睛说道,“能不能别搭理他们,说不定他们看没人出来,就走了呢?”
“我觉得不会,他们可能翻墙进来。”
梅令月穿上衣裳,伸了个懒腰,不情不愿地出去。
“不能吧?”
梅巧月喃喃自语,但是一想到二叔一家子之前做的事,翻墙进来也不是不可能。
姜汝倒是很有精神,在外面抱着花花玩,看梅令月出来干净凑上去,“大姐,他们欺人太甚了。”
“呦?会用成语了?不错不错。”
梅令月随手把姜汝的头发揉得炸毛,笑呵呵地夸赞。
“这不是重点啊姐姐。”姜汝一阵头大。“咱们怎么办?要不,我把他们打跑?”
世上怎么会有梅家老二这样不要脸的人?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你可省省吧,万一你受了伤怎么办?”梅令月拉着姜汝的手走过去,一直在盘算该怎么摆脱这家人。
姜汝看看自己那小细胳膊小细腿,虽然有点难过,但是不得不承认,很有可能受伤。
这可不行,自己要锻炼,哪怕练不成父王鼓鼓囊囊十分夸张的肌肉,也得一拳能把那些坏人打趴下。
梅令月把门打开,牛牛想往里闯被姜汝用蒺藜吓回去,缩在自己娘身后,嘴巴一张就开始哭。
才几天时间,这家人衣裳就乱糟糟,脏兮兮的,唯独儿媳妇红桑把自己拾掇得白净漂亮,让人看了眼前一亮。
手上的金镯子也摘掉了,头发略微散乱下来,微微低着头,露出纤细嫩白的脖颈,更让人心生怜爱。
“梅令月!你跟你那个奸夫,把我的教书先生给撤了,如今失去了生计,你得养着我们!”梅家老二呵斥道。
姜汝翻了个白眼,“怎么要饭的口气还这么大?”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梅刘氏扬起巴掌,还不等动作,就被梅令月看得浑身不自在,悻悻收回去。
“当不了教书先生就得死吗?不会找别的活计?哦,我明白了,谁家也不肯要你这种没学问,脾气差,还眼高于顶的人吧?”
梅令月阴阳怪气道。
直说得梅家老二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捂着胸口的手都在发抖,可见是真被气到了。
梅令月说完,又要把门关上,谁知道这时候忽然过来一辆马车,装饰豪华亮丽,窗户旁挂着个牌子,上面描摹着一朵盛放的牡丹,代表了他们家的身份。
一看到这个牌子,梅令月心里一阵刺痛。
花家老爷子,前任首辅,门生故吏遍布朝堂,哪怕已经不再掌相权,话语权依然很重。
原文里,就是他们家的大少爷,看中了巧月的美貌,许下重金诱惑,带走了巧月,不到半年就把她生生折磨死了。
梅令月一回头,巧月就在自己身后,她连忙把门关上了,这种祸事可不能再降临到自家小妹身上。
门内,巧月正好奇来的是什么人,门就被关紧了,她有些不满地看着梅令月,“大姐,你干嘛啊?我还没看清来的人是谁呢。”
“花家,前任首辅家的,他们家人品不行。”姜汝抢先说道。
这家人他可太熟悉了,永远看不清局势,仗着个首辅的官职作威作福,殊不知自己家现在最大的官就才五品。
“你看清了?”
“那当然,我这眼神可好使了。”
姜汝使劲地眨眨眼,叉着腰说道。
“我不知道什么首辅不首辅的,但是这种富贵之家的,咱们还是别招惹的好。”梅令月一手拉过梅巧月往后退了两步。
另一只手朝着姜汝挥了挥,姜汝摇摇头,贴在门上偷听。
门外,梅家老二一家五口跪倒一地,“这位少爷,您行行好,救救我们吧。”
“救救你们?”
花家大少爷撩起帘子,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正好和他们家儿媳妇对上眼神,神情柔和下来,见她还拉着一个孩子也并不在意,“行啊,可以救你们,去我家做工吧。”
“多谢少爷,多谢少爷。”
梅家老二没想到,自己一家就这样绝处逢生了。
能进一家干活,总比他们活生生饿死的好。
“跟在我车后面走回去吧,这个小娘子与我同行。”花家大少爷说完,坐了回去。
红桑的喜悦溢于言表,看都没看自己这一家子人,把紧紧拉着自己的牛牛推开,两三下就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