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囡囡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不愿意出来,你不要去打扰她。”鹿文笙又警告了一次。
可是这样的想法祁放还是不支持:“这时候不应该是去安慰小妹吗?不打扰难道给她给足了空让她乱想吗?”
“”鹿文笙收回视线,声音淡淡的答了他一句:“随便你。”
鹿文笙很少这样,几乎从来没有这么跟祁放说过话,轻舟的死的确伤到鹿文笙了。
祁放到祁云熙的院子门口的时候恰巧看到,小符在院子里担忧的团团转,祁放跟她打招呼:“小符!”
“少爷?”小符见到他吓了一大跳,小跑过来:“少爷你回来啦?你快劝劝小姐吧!”
“怎么了?”祁放皱了皱眉头。
“小姐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小姐本来身体就弱,要是一直这么不吃东西,恐怕身体会受不了!”小符担忧不已,她已经连续给祁云熙做了整整两天的肉羹汤了,祁云熙每次都是敷衍的喝了一口,然后就再也不动了。
闻言祁放觉得心疼,祁云熙本就是一个好吃的孩子,几乎顿顿不拉的要吃很多饭菜,祁云熙这么饿了两天,明显就是想用饥饿来惩罚自己啊:“我去劝劝她,你一会把吃的拿过来。”
“好!”小符点头去厨房了。
往常祁放走进来感觉祁云熙的房间有一种安静的感觉,现如今迈进来反倒是觉得沉寂。
祁云熙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祁放是个很敏锐的人,祁云熙的呼吸并不均匀,显而易见的在装睡。
祁云熙就是在逃避他。
有一种无语的好笑,祁放觉得。他只是想来安慰一下她,她这么害怕是怕他兴师问罪啊?
“囡囡。”祁放拖了一个板凳做到祁云熙的床头叫了一嗓子。仔细想来他好像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劝慰祁云熙,思来想去只好打算讲他的恩师。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我恩师,学富五车,寒窗苦读十年,甚至还花了十年拜访了各界工匠,补全了他的那本笔记。然后在银城蛰伏遇到了我。我和我恩师之间交流甚微,除了课堂之间的交流以外,几乎没有任何交集。我在学堂几乎是翘楚,学业满分。但是我本不爱学习,我对习武感兴趣,于是有了逆反的心思,是我的恩师来劝导我并且亲自教授了我武学。”
“从此我便唤他一声师父,但除了武学,他什么也没有额外教授给我。就连我学堂结业也只是道了一句恭喜。”
“后来我去了皇城的学堂。那里的学堂与银城大不相同,那里的人冷漠无情,自视甚高,看不起我这种出生县城的人更不觉得一个城里面的人能多有学识。”
“我因为咽不下这口气,努力学习,在皇城的学堂拔得头筹。我以为这样会让我更抬得起头一些。谁知道反倒事这样还被学堂里皇城的学子刁难,他们嘲笑我,霸凌我。我苦不堪言。”
“我的恩师恰巧当时从银城来看我,见我如此狼狈愤愤不已。告诉我,人是必须要有外壳的,要是连外壳都没有,光是一个里肉,是谁都觉得可以捏一把欺负一下。那之后我就悟了。”说罢,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我这无所谓的性子就是当时为了保护自己披上的一层皮。”
“后来我就凭借着武力和态度在皇城的学堂里揍了个遍。要是放在寻常学堂,他们必定会拿自己的身份地位来压我,但是在我所处的那个学堂。是皇家创办的学堂,任何人都是平等的权力,所以只要我自己本身强大,在结业之前就几乎没有任何势力能压着我。”
“那是我在学堂里过的最舒服的一学期。后来放假我去找了恩师,和他讲了我在学堂里大杀四方的事情。之后我恩师就决定收我为徒。”
“我以前以为他是因为觉得我这样的态度很直率,是个可塑之才才收我为徒的。但是等恩师离世之后我才慢慢发觉,不是觉得我天赋异禀,他是怕我因为不懂圆滑在结业之后被那些权势压死。”
祁放讲的像自言自语,但是依旧没停,这是他不愿意回想的东西,每讲一句心里面就直犯慌:“后来我学了他大半本事,在结业前得到了先皇的赏识,成为了大才,才保住了命。”
说完就是长久的沉默。
气氛一下就安静,祁云熙闷闷的问:“然后呢?”
她几乎没有从祁放的嘴里听到过祁放自己的故事,今天祁放主动跑来给她讲故事,她自然是伸着耳朵在听。她以为祁放一直是这个性格,没想到祁放比现在的性格还要懦弱。她还真想听一听祁放的平身。
他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讲出来,祁云熙这样催促他讲下去,他松了一口气,还是接着讲了下去:“后来我被先皇安排上了一个六品官员,希望让我从六品做起我见识到了寒窗苦读十年都学不到的东西——人性。先皇体衰,皇子虎视眈眈,几乎所有势力抖再蠢蠢欲动。”
“我意识到朝廷的腐败了,所以我辞官离开了朝廷,因为大势已去,我根本无法在新势来之前独自站稳脚跟。我一旦加入阵营就意味着用命在dubo。”
“后来,我的恩师又一次找到了我。他说”祁放戛然而止,显然还是在思考口中的故事要不要蒙上一层面纱再讲出来,可是祁云熙这会儿已经坐了起来。一双眼睛盯着祁放,他挣扎了一下,还是如实道:“他说,他想改朝换代。”
改朝换代!祁云熙瞪大了眼睛,说这话不单单是要杀头的啊!这可是会连累全族的!
“他邀请我加入。”祁放小心翼翼观察祁云熙的表情道:“我答应了。”
“”原来她也差点被杀头了。
“我害怕连累你们,所以以齐天的名头参与我恩师的反叛军。参与了几次争夺城池都很顺利的赢下来了。那段时间,先皇已衰,新帝还不知花落谁家,军事力量节节败退,我们打的几乎全都是胜仗。”祁放回忆起来,那顿时间他真的狂妄的觉得可以凭借几千人改朝换代。
直到现实毫不留情的给了他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