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县大坝几乎同时竣工，祁放还没来得及收尾就马不停蹄的回了墨县。
祁云熙可是在刚种下土地的时候就给他吹嘘，土豆炒出来有多好吃，有多香甜。形容程度祁放甚至觉得祁云熙在形容绝世佳肴。
他趁着白县百姓收获的时候向县令讨了一口，烤出来的确香甜软糯，但是始终没有祁云熙说的那么好吃。他这会回去，就想看看祁云熙能给他做什么好吃的。
马骑到县门口，一个个表情都没有白县的百姓高兴，祁放觉得奇怪。牵着马去问一个眼熟的百姓：“墨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不是墨县大丰收么？为何都这般表情。”
“的确是大丰收，这可是好日子啊！可惜祁县令家的女儿遭遇山匪死了！”百姓一摊手，祁放吓的瑟缩了一下，手上的行囊没抓住掉在了地上。
“你胡说什么啊？”祁放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眼中溢出怒意。
察觉到来人不善，那人才戒备的抬头，发现是祁放一瞬间破了功：“祁少爷您回来啦？”
“你说我家谁遭遇山匪死了？”祁放抓住他的肩膀，死死盯着他，仿佛那人有一点破绽祁放就会察觉到。
感受到祁放的力道，那人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种反应祁放只会感觉到不安，他抓起包裹就提胯上马，全然把县内不能骑马抛在脑后。
马的速度很快，声音很喧嚣，他骑着马从大道中间驰过，恍惚间觉得身边的百姓一个个都是连连叹息，但仔细一看又并没有那样。
距离很短，速度很快，几乎没多久就跑到了祁府的大门口。门口挂着白绫，里面也挂满了白绫。他悬着的心开始落了地，被砸的支离破碎。
“少爷？您回来了！”仆人赶紧过来牵马。
“谁死了？”
“啊？”仆人被这么干脆的问题问的也是一懵。
“我问你谁死了！”祁放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吼出来的，全然没有往常那种散漫的地痞样子。
“二、二小姐死了”仆人赶紧道。
二小姐？祁放一愣，二小姐！？轻舟！？
他胡乱把包裹扔到仆人的怀里，三两步走向灵堂，鹿文笙站在灵堂门口，看到祁放这么走进来，眼中满是悲伤和落寞：“放儿，轻舟死了”
仿佛又一根弦从祁放脑袋上断开，额头的青筋暴起，忍着滔天怒意问：“谁杀的？”
“放儿，这不是你能解决的事。我和你爹会替轻舟报仇的。”鹿文笙沉默了一下道。
“”一句话鹿文笙就把祁放的怒意塞住了，随之而来的是憋屈。
他到底是干了什么事，才会让鹿文笙觉得他不行？这天下县令都对他点头弯腰，甚至能够跟祁讼上司的上司平坐。他这大才的头衔足够他狂妄一辈子了，为什么他母亲宁可自己来解决也不打算让他掺和
在鹿文笙的印象里他有这么不堪么？
“母亲，”祁放沉默了一会，盯着鹿文笙的眼睛，逐字逐句的道：“我是大离王朝的大才，是不需要官职就能和四品官员平起平坐的存在。我甚至拥有无理由的杀人权利，我或许没您想的那么无能。我可以为轻舟报仇。”
句句话敲在鹿文笙心头，但鹿文笙依旧回避祁放的话：“是宋家。宋家想要绑走囡囡，轻舟为了保护囡囡死的。”
“宋家、宋家！”祁放念了两遍。
他对墨县的局势并不清楚，几乎在祁云熙没有打算耕种农田的时候，是封闭自己的一个状况，他对墨县的信息很是闭塞：“宋家不是开布庄的吗？他们绑走囡囡做什么？”
“宋家在几年前就是拐卖人口的大家了，布庄只是他们的由头。”鹿文笙垂眸，给轻舟烧着纸钱：“而宋家拐卖人口是为了把那些人的身体拿去炼丹。囡囡，兴许是被人推销上了那些人的炼丹名单。才免遭遇难。”
“该死！”祁放闻言面色一寒：“大离法律不是说杀人偿命么？非法人口拐卖也是重罪当处！”
“没用的。”鹿文笙心中泛不起一丝波澜：“宋家的背景很大。囡囡说，是皇城的人想要吃用囡囡脑子炼出来的丹药。”
吃人脑？祁放觉得荒唐，目光落到轻舟的灵台上，更是觉得荒唐。
乱世尚且这样昏庸无能，荒淫无度。但这还不是乱世呢！皇城的人就已经开始带头吃人了！
“几年前就开始了？”
“几年前就开始了！”鹿文笙肯定的答。
“囡囡还好吗？”祁放问。
“不是很好，”鹿文笙想了想答：“她或许短暂时间能不想见到你，也不想见到我。你不如写信吧。不要惊扰到她了。”
这话祁放有些不明白，虚心请教:“娘为什么这么说？”
鹿文笙情绪低落，似是不是很想搭理祁放：“是我把轻舟交到她的手上的，是你让她和轻舟渐渐相熟的。她本来就自责，你我要是去了，她就会觉得对不起你我。更加难受。”
鹿文笙说的不无道理，可是祁放就是想去找祁云熙问个究竟。
“事已至此，我们把轻舟的葬礼办完让她能够安心休息。此后轻舟的死我们就只字不提。”鹿文笙道。
只字不提？凭什么啊？祁放皱了皱眉头：“可是轻舟也是我们的家人，为什么要只字不提？”
“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接着活。我不能让囡囡一辈子活在愧疚里。”鹿文笙说的要理性了，祁放以至于觉得她这是冷漠。
“这对轻舟不公平！”祁放执着的站在轻舟身边：“她是为了小妹死的，小妹理应记住她！”
“她难道就会忘记嘛？”鹿文笙反问道：“轻舟难道会希望吗？”
“”
她自然知道只字不提意味着什么，祁家大摆宴席庆祝自己收了个干女儿。如今不到一个月，这个干女儿就躺在了灵堂里。
她说不出什么“她不过是个仆人”这种话，轻舟她养了快十年，性格和学识都是她一点点教授的。轻舟在她心里和祁云熙没什么两样。
只是她尊重轻舟道选择，她选择跟着祁云熙，选择去保护她。那她就做了心理准备。
只不过是没做足罢了她以为轻舟回来也就受个小伤至少也不至于丢命。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