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熙的上午悠哉游哉的过着,周家几乎已经乱成了浆糊,全府上下几乎倾巢出动,周盟这个时候用尽了一切代价,甚至还揪出了几个疑似其他乡绅派进来的细作。
“小家伙,你已经吃了俩狮子头了。”万掌柜坐在祁云熙边上目瞪口呆。这狮子头一个可是有二两。
成年女性连一个半都吃不下,祁云熙居然吃了两个!这饭量还真大啊。
“祁小姐长身体呢,多吃一些长的高。”王玄相当宠溺祁云熙,一筷子一筷子的把肉菜夹到她的碗里。
万掌柜侧着身子坐着,笑眯眯的看着祁云熙大口吃饭一脸羡慕的道:“真好,要是我家小子也这么能吃就好了。”
万掌柜家小子?祁云熙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她来这么久好久就没有听说过万崇还有个儿子,她抬起头灰扑扑的眼睛望着他:“万伯伯家的公子多少岁了啊?”
万崇讪笑了一下,他搓了搓手,满手的老茧摩擦出了很深沉的声音:“二十四岁。”
“我怎么没见过万哥哥?”祁云熙好奇的问。
“他啊”万崇无奈的道:“四年前跑到深山去,结果迷路了,第三天我们才找到他。此后脑子就有些不正常。”
“不正常?”祁云熙敏锐的察觉到“来活了”,赶紧询问:“是怎么个不正常?万伯伯,我看过一些医术,就连王季王家主的喘鸣也是我值的,兴许我可以治呢!”
王家主的喘鸣可是墨县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都在说着喘鸣会不会要了他的命。祁云熙居然说王季的喘鸣已经治好了?
他把询问的目光投向王玄,直到王玄肯定的点头,他悬着的心落下来了一点:“就是整日郁郁寡欢,不愿意出门也不愿意和其他人交谈,还时常被噩梦侵扰,整宿整宿恐惧的睡不着觉,就连吃饭也没食欲,有好几次都想要寻死,要不是被下人发现了,恐怕我连儿子都没有了!”
“这听起来像是被鬼缠身了。”王玄猜测道。
“不是鬼,我请过祁家老大看过,他说他身上没有鬼。”万崇摇摇脑袋无可奈何:“我把我能请的大夫都请过来看过了,一个个都说无能为力,看来是老天要亡我万家啊。”
这症状祁云熙不但听过,她以前还接触过这样的人。她问:“那万哥哥是不是情绪低落,兴趣丧失,精力也丧失了,甚至每天都在否定自己,责备自己,万伯伯你们问他问题的时候,他也总是不会很快的反应过来?还会睡不着、乏力、体重下降,看书也看不进去?”
“对!对!”万崇双眼放光,情绪都随着祁云熙每多说一句而多激动一分。
“偶尔会不会出现头痛、手抖、胸闷、耳鸣、眼花、四肢麻木之内的症状?”祁云熙问。
“有!有头疼!有耳鸣!小家伙你直到是什么病!”万崇激动的都站起来了。
他寻医四年,问遍了四方名医全部连病因和病名都不知道。
祁云熙居然能清晰的说出症状,那他孩子的病就有希望啊!
“这病叫抑郁症,是心病。”祁云熙无奈的摇头:“心病还是需要心药医啊。”
何况现在这个条件,她根本就没有条件做出心理类的药来,就连系统商店都没有开始开售药物类的东西。
她学的是经济学,对医学和其他行业的知识了解甚为,如果她准备把世界的医疗水平提高到一个足够高的水平,那她就得找一个能撑得起高水平医疗的天的人。
“心病”万崇听这话已经不下十几遍了,可是一句心病难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把他打发了:“心病怎么医?”
在祁云熙的认知里,这个时代几乎不会存在抑郁症的。现代存在大量的抑郁者患者也是因为快节奏的都市生活让很多根基涵养不足的人,容易产生焦虑不安的情绪换上的抑郁症。
现在的时代,可是农耕时代,大多数人连字都不认识,常年处在食不果腹的情况,没有经历过太高的物质享受,整日都是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慢生活节奏里。
他们得抑郁症的机会反而不多。
她反倒好奇起来:“我能去见见万哥哥吗?”
“可以的!”万崇答应,他恨不得三两步把祁云熙立马送到他家去。
他儿子一天到晚不怎么说话,他都害怕以后不会说话了。
“那等我吃饱了就出发!”祁云熙兴致勃勃的:“可以再吃一个狮子头嘛?”
万崇立马让人去坐,他收着臂扒在桌子上跟祁云熙说:“小家伙,你别说是狮子头,你不是想要我万山客栈的酒嘛?你要是把我儿子治好了,我白送你配方!只要万山客栈一直在,你在这吃饭免费!”
一张一辈子的饭票猝不及防酒拍在祁云熙的脸上了,她眼睛一亮:“好啊,那我可药好好看看。”
万崇运营着全县最好的客栈,每月都有几十两白银的入账,她以为万崇也会在县里弄一个万府,没想到只是一个看起来干净的四合院。
里面的下人也不多,零零散散只有一两个在各忙各的。
“这就是我儿子。”万崇站在一棵树下大方承认。
祁云熙:“?”
王玄:“?”
看到两人怪异的眼神他才发现两人并没有发现,他无奈的指了指上面。
祁云熙和王玄在齐刷刷的抬头,两人和树上弹出脑袋的人六目相对。
“”看着也没病啊,起码还能上树。
那人跳下来祁云熙才看到他的容貌,长发飘飘眼角带痣,虽然长相一般,但是那忧郁的感觉还是在小姑娘面前挺亮眼的。
“你们好,在下万刍,字钊远。”他说起话来很柔,但是不是那种阴柔的感觉,似是有气无力的感觉。
“这是我一直跟你提起的你祁伯伯的三女儿,祁云熙!”万崇立马介绍:“这位是王玄,我也跟你提过。”
万钊远垂眸点了点头,兴致看起来不是很高。
“祁云熙对医有所了解,我想兴许能看看你的病便请来了。”万崇道。
“看病?”万钊远重新审视了一下祁云熙。
祁云熙和他对上视线,那深棕色的瞳孔里祁云熙看不到一点影子。
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的话,那万钊远的窗户大概是已经用胶布贴满了缝隙,密不透风犹如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