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3章 进城
“那你有没有找找枕头下、床下,他钱袋里有几百个钱,肯定还有藏私的。”
“反正我替代他这些日子都在翻在,没在枕头下、床下找着过藏私。”
“你肯定是太过于紧张,找得不仔细。”
齐富哼了一声,杜阿银一想齐富要饭要了七八年才回到陵川,经历肯定丰富,对于能有搜人家银钱的机会,肯定经验丰富,便道:“那吃食和钱,咱们得分一分,万一遇到啥变故,不能全损失了。”
齐富没出声,杜阿银便道:“齐富,我可没想算计你吃食和钱的意思,只是帮你分担吃食和钱的危险,如果我真要用你钱的时候,我会跟你打招呼,而且用也不会白用,会和你算利息的。”
“你就没一点害怕?”
“害怕有用,那我们就一起害怕吧!”
“我还从没遇到过你这般有意思的女子。”齐富掏出油纸包,分了一个高粱粑粑给杜阿银,然后又拿出哑巴的钱袋子,数了五十个钱递给杜阿银,“你是能说会道的,不过我劝你最好别生甩开我独行的念头。”
杜阿银接过吃食和钱道:“放心,我没那么傻,我明白一个女子赶路的危险。”
齐富把火灭了,又把两人的痕迹都掩藏了一通,才和杜阿银往东北方走去。
这一路走得自然辛苦,杜阿银跟着封旭,即便是逃亡路上,都没受太多苦,所以这一路对于生过封铭的杜阿银来讲,真是一种考验,齐富虽对去中都这个目标很迷茫,但为了尽快赶到这个迷茫的目标—中都,一路上能搭个不收钱的牛车什么的,他都说尽好话,让人捎带杜阿银一脚。
两人经过几日磕磕绊绊,终于来到了大周皇城中都,中都城的大门果然气势恢宏,也如杜阿银所讲也没出现通缉她的官府告示榜文什么的,只是进城则每人则需交五文钱的进城税。
杜阿银摇摇头,叫住要往城门口走的齐富,齐富止步问:“果然没有你的通缉,只是进城要交五文钱。”
杜阿银便道:“虽然守城的人查得不严,那是对看上去正常的人,而你们眼下这副样子,还不如叫化子,却又能交进城费,想进城不被盘查,怕是极难。”
“昨儿路过的村子有几户人家看上去还挺殷实,我顺了两件衣服。”齐富有点小得意。
杜阿银一听立刻夸赞道:“齐富不错嘛,很有逃亡经验哈!”齐富哼了一声,两人便去换了干净的衣服,又找到路人歇脚的泉水眼,梳洗了一番,杜阿银用换下来的衣服裹成两个包裹,递一个给齐富道:“赶路的人,一个包裹不带,也让人怀疑。”
收拾妥当,杜阿银和齐富再次往中都城门走。
收拾干净的杜阿银和齐富看着都人模狗样的,尤其是杜阿银那就是一个清纯无害的良家小公子形象,对方还盘问了齐富进城干什么,齐富回答说是走亲戚,对杜阿银连盘问都没有,交了入城税就放行了。
进了城,杜阿银感叹道:“还是当官的容易挣钱呀,这城门设道卡,钱就来了,又轻松又稳定。”
齐富却道:“你要来中都,钱也都花了,就别在这里怨天怨地的了,赶紧想想晚上到哪里落脚吧。”
“中都的气温本来就比牧江口高,这都四月底了,晚上就是露宿街头,也不至于没落脚地吧。”
“中都城可是要宵禁的。”
“除非中都城没要饭的,有要饭的,就有露宿街头的,所以这跟宵禁有啥干系?而且就你我手里不到半吊钱,在中都这样的地方,你还想住客栈?你还以为是西北边境小城镇上的客栈,遇上老板好心,知晓你没钱,还给你个柴房将就一宿?这地方跟牧江口一样,处处都要钱,钱,钱!”
齐富便道:“你不是陵川城土生土长的,在陵川沦陷前都没离开过陵川,你咋知晓这些?”
“用脚都能想到!”杜阿银又用当初唬弄假齐富的话唬弄起真齐富来,“客栈有可能是住不起,但饭是一定得吃的,找个偏僻点的地方,吃点东西,再顺便打听打听。”
齐富便去向那些中都本地的打听哪里住宿吃食便宜,而杜阿银还不肯去那种太脏的铺子,最后齐富和杜阿银走了好几条街,终于寻到一家比较便宜的店铺,说是便宜,那比陵川贵了两倍不止,不过地方偏僻却胜在还算干净、宽敞。
齐富选了最便宜的杂粮饭团子六个、免费的汤、一小碟咸菜,就花了八文。
齐富用油纸包了三个团子道:“这个做明儿的朝食,最好还能留点咸菜。”
杜阿银看了那两文极小一碟的咸菜一眼,把免费汤推开,管小二要了一碗烧开的水,放在一边凉着,便开始就咸菜吃团子,就杜阿银来讲,觉得这种杂粮饭团子比高粱粑粑好吃得多。
齐富便道:“没有要欺侮你,饭团子一人一个半。”
杜阿银却道:“不用,我吃一个就够了,你一个男人吃这点,我倒怕你受不了。”
皇城是气势恢宏,车水马龙,比牧江口大得多,就以两人身上这点钱,这样的吃食,还不住客栈,最多能维持一个半月。
杜阿银和齐富都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杜阿银吃下去半个团子便道:“赶紧查到张彪住哪儿,有没有回来,然后你好和他偶遇,让他帮忙给你先弄一张私验。”
“按惯常路引和私验都是原籍地出。”
“那就弄张牙牌、腰牌之类,反正必须想法子弄一个让你在中都有合法待下去的凭证。”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怕找张彪都得费些功夫。”
“他是官,还是小官,在中都这地界更是连芝麻官都算不上,所以肯定得准时去当差,弄清他这小武官应卯的官署,就在官署那里堵他,肯定能堵住,然后跟着他再找到他的住处,应该不算难。当然他没从牧江口回中都,又或者接了别的差事,去了别的地方,若真是这般,就只能再想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