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1章 老国公爷
曾姑就笑道：“可不呢，老国公爷最爱兵器，那要是对兵器不敬，比对他不敬还气恼呢，这样的弓在老国公眼里就跟玩具一般，若换作是从前，老国公爷定要将那做弓之人重重打板子的，治他个亵渎兵器罪。”
“可这两把弓做得真是煞费苦心，好生精巧。”杜阿银摸着小弓道，“给老国公爷当曾孙真幸福，对了，奕宝呢？”
“今儿本是大少爷沐休之日，小奇要去山里，他闹着一块去了。”
“都这阵子，咋还在山里？”
“那倒没，下午下了山又去了主子军里的行辕，传话说明儿校场有射箭比试，他要凑那热闹。”
“这是长大了，家里圈不住了。”杜阿银笑着摇摇头，曾姑犹豫一下才道，“小夫人，老国公爷有吩咐，你回来就…”
“他是老人家，自是该小辈去拜见才是，待我把这身衣裳换下来。”
曾姑见杜阿银这般顺从，都松一大口气，赶紧将杜阿银在府中穿的衣裙服饰捧出来，侍候杜阿银换上衣服，就带杜阿银往忠毅公住的院子去了。
杜阿银才知道封旭这宅子是真大，程方亭说值几万两银子是绝对不含糊的，除了封旭和齐奕各住了一处院子，还有好些院子，只是没那么多人住，平常都是关着的，杜阿银没显怀的时候，在外面的时间比这里多得多，显怀也不敢胡闹折腾，也就在封旭的院子和齐奕的院子走动，愿意走的时候，会跟齐奕去去后院看看大白猫、大头、小头。杜阿银被领进一处院子，站在门口等传禀的时候，却听忠毅公的声音：“我这里没那多规矩，大冷的天，让女娃娃赶紧进屋，别冻着了。”
忠毅公的跟随便赶紧请杜阿银进屋。
杜阿银走进堂屋，一股热浪扑了，也不知道忠毅公怕冻着他曾外孙，放了多少铜炉，杜阿银都怕热着那个本来就爱出汗的小家伙，毕竟眼下都开春了，自己出门皮斗篷都有些穿不住了。
堂屋中，须发皆白的忠毅公半躺在太师椅上，把一个多月的封铭放在身上，正是各种找乐呢。
见杜阿银进了屋，忠毅公才停下来，用手半搂着封铭，开始打量起杜阿银，而封铭看到了杜阿银，开心地噢噢叫了两声，虽然比猫叫的声音大不了多少，忠毅公却满意道：“声如洪钟，小家伙是个小男子汉嘛！”
杜阿银只能忍着听忠毅公的夸赞，那忠毅公夸完自家的玄外孙才问：“你就是杜阿银？”杜阿银行了礼才道：“我是杜阿银。”
忠毅公叹口气道：“可惜了。”
杜阿银不解地看着忠毅公，忠毅公接着道：“能帮小旭出荒山大捷那样的大主意，居然是个小丫头。”
杜阿银不太明白这句话和前句话之间的必然联系，忠毅公拍拍怀里的封铭道：“还生下这个小东西，你丰功至伟。”说完忠毅公往旁的几口箱子一指道，“那些都是你外祖母年轻时的东西，你都拿去吧。”
杜阿银只得福了一下道：“多谢老国公爷。”
“明明是个知规矩的小丫头，小旭却说你是个不喜欢礼数的丫头。”
“他那是诽谤。”
忠毅公抱着封铭站起来道：“小丫头，等小旭大婚后，你就带着铭儿去外祖那里住如何？”杜阿银听了眉一皱道：“不去你府上不可以吗？”
“那可不成，铭儿是我许家的血脉，可由不得你胡来，况且他是小旭之子，有多少双眼盯着。”
“等你家小旭跟那敏珂郡主生下一堆娃后，想必就没啥眼睛盯着他了吧。”
忠毅公听了就乐了：“这小丫头有点意思，也难怪上月，老徐家派人来问婚礼之事，把小旭的荒唐行径逮了个正着。”
“你家小旭又做了何荒唐之事了？”
忠毅公没回杜阿银的问话，反道：“总之这门婚事，不管小旭应不应，那是太后下了旨的，为了促成这桩婚事，太后还下旨封徐月为郡主，未见你时，想着你生了铭儿，小旭抬你做个妾就罢了的事，见着你这小丫头，老头子我知晓小旭用一个妾位是摆不平这桩事的。”杜阿银不满道：“不知晓的人，若光听老国公爷这说词，还以为我是个妒妇呢。”
“你很喜欢我家小旭？”
“我是那般肤浅之人吗？”杜阿银话一落音，忠毅公就乐得哈哈大笑，“也难怪我家小旭喜欢得跟个什么似的，果然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
杜阿银不满地撇了一下嘴，忠毅公却道：“小丫头脸色瞧着不太好，刚生过娃，身子可经不得这般折腾，快去歇着吧。”
杜阿银便出了忠毅公的院子，曾姑递件皮氅给她，杜阿银将那件皮氅裹紧在身上，走进封旭院子的时候，却见封旭玉立于院中，杜阿银刚想避开，封旭却走过来问：“见着我外祖了？”
杜阿银点点头，封旭又道：“刚生过娃，身子还虚的，明儿别出门了，这脸色一点都不好。”“我的脸色不好是被你给气的。”
“好，娘子说，要怎样才能不气？”
“我有话同你讲。”
封旭听了眉一挑道：“就算有话讲，也进屋讲，别在这里吹冷风。”
封旭带着杜阿银进了屋子，换了常服，进了书房道：“娘子，何事，讲吧。”
杜阿银便把齐奕听到的闲言碎语说了，封旭正要发怒，杜阿银忙道：“你先别急着发火，不管这人是有意还是无意，肯定都是不怀好意思，但是你暂时不能处置。”
封旭没出声，杜阿银接着道：“若这人是有人派来的，你处置了，人家还会想方设法派另外的人来，到时候，你还不知道是何人了；若这人不是有人派来的，而是自发的感慨，你处置了，也不能堵上天下人悠悠之口，反让奕宝觉得不安。”好一会儿封旭才道：“此事且听娘子的。”
杜阿银才松口气，便没再出声，也没动，封旭便问：“娘子，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