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0章 避而不答
程方亭才嘿嘿一笑道：“商机哪有那么好寻的，尤其是一下赚大钱的商机。就算你气恼，也不放弃我家小旭这样的靠山，想弄银子，也得师出有名吧。”
杜阿银呃了一声道：“老程，只有你把巧取豪夺说得这般冠冕堂皇的。”
“兰陵郡的海珍珠、盐；云合郡的粮食、茶叶、布匹；琅边郡的马匹；沙和郡的铁矿都捏在我家小旭手里，你说说除了这些，还有啥能赚大钱的？”
“别说，这些都被他给垄断了，想赚点大钱还真不容易。”杜阿银忽一拍腿道，“还有土地呀。”“为了避免邺州的土地像中州、雍州那样都落入少数人手里，我家小旭那般聪明的人，早就规定购买的上限了。”
“你家小旭，你家小旭，你能不能别张嘴闭嘴都是你家小旭！”杜阿银举起手在两边太阳穴画了几个圈圈道，“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开动脑筋吧！”
杜阿银在程方亭的铺子一直捱到天黑，才终于起身了，程方亭见了便道：“若不嫌弃，那凶宅是给你留了间屋子的。”
“谁稀罕了，对了，我阿兄如今这般拼的，一整日都不曾见着？”
“可不说呢，他这般拼下去，我这程记都得改成杜记了。”
杜阿银切了一声，便回了大宅子。
今儿齐奕这个小家伙没在门口堵她，所以杜阿银径直往自己的住处走，到这会儿，杜阿银才发现自己来这大宅子连娃都生了，竟没走过大门，眼下所走的这扇门离住处近，虽然也比寻常人家的门楣高大威武得多，但绝对只是一扇侧门。
杜阿银经过自己房间的窗户，却听见封旭的声音：“祖父，没哄你吧，可不可爱？”
“当然可爱，还像极你娘小时候了。”一个老人的声音传出来，封旭就笑了，“铭儿是个男娃。”
“你娘打小就像个男娃，淘得很。”老人说到这里有些伤感，“对了，我是你外祖，别总叫我祖父，你祖父听了会气恼的。”
“他都不在人世了，气恼个啥？”
“你爹也会不高兴呀。”
“好了，不提他们了，外祖，你看铭儿笑了。”
“这才多大点，哪里会笑，咦，好像真笑了，笑得早的娃好呀，聪明。”杜阿银一听是封旭的外祖忠毅公来瞧娃了，便在窗户外伫足，没再往前走，却听忠毅公夸完自家曾孙聪明，又问：“小旭，你和月月的婚事打算几时办呀，当年太后下旨许婚时，月月还小，眼下都长成大姑娘了，你也老大不小的。”
杜阿银想也只有这年代才有抱着曾外孙和外孙商量着娶别家女子的场面吧。
封旭哦了一声问：“太后身子可还好？”
“来之前，她还召我入宫了，睢着挺硬朗的。”忠毅公显然熟悉自家外孙忽悠人的本事，很快又转回自己的问话，“外祖刚才问的事，你还没回呢？”
“哦，”封旭干咳了两声，大约在思量日子，却听唐河急急过来禀报的声音：“主子，人来了。”
封旭又干咳两声，才不悦地训斥道：“混帐东西，没见本侯在陪外祖吗？”唐河应了一声“是”，然后没了声音，忠毅公却道：“小旭，有重要的事，只管忙，外祖又不是外人，况且这次外祖要待些日子，有的是功夫给你陪。”
“何事都没陪外祖重要。”
“好了，去忙吧，外祖正好想和乖曾孙单独待会呢，你在这儿反碍事。”
封旭才道：“外祖，那你且自己瞧着，孙儿去去就来。”
没一会儿，屋里只有忠毅公逗封铭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忠毅公突然开口问：“小川，小旭这是要见何人？”
江小川支吾一声道：“回老国公爷，主子没交代，小的不知呀。”
“怎么，当年那顿板子是打轻了。”
江小川应该是吓得“扑通”一声跪下道：“主子是真没告诉小的，不过小的知晓周孙乙一月前就来了牧江口，拜贴都递了三次。”
忠毅公哦了一声问：“昃平呢？”
“老国公爷，这小的是真不知晓，不过他那三十万大军从中都出发前，他派人给主子送过两个中都美人，主子一直等他带三十万大军出发了，才派人给他送了回礼两件寿衣。”
“两件寿衣？”忠毅公愣了一下问，“为何是两件？”
“一男一女，是送给雍王和雍王妃的。”
忠毅公刚要说话，忽呃了一声道：“这个小淘气。”
江小川忙道：“老国公爷，小主子这是尿了，尿了您一身，这天可别凉着了，赶紧换身衣裳吧。”
“这屋这般暖和，凉啥凉，赶紧给小淘气换身衣服，抱我屋里去。”忠毅公说着又溺爱道，“真是个小淘气，曾外祖可欢喜你得狠，长大点，曾外祖教你骑马射箭，哦，你们都赶紧的，赶紧给换了。”
“好嘞。”
“还有，孙媳妇回来就赶紧带我那里去，我要好生奖励她。”
江小川一个劲应“是”，屋里一通忙乱之后，就安静了下来。
杜阿银等安静了，才绕过窗走进屋里，正在屋中给封铭收拾小衣服的曾姑见了赶紧起身给杜阿银福了一下道：“小夫人，你可回来了。”
杜阿银冲榻上的两个古香古色的檀香盒驽了一下嘴问：“这是何物？”
“是主子的外祖来了，送给两个曾孙的礼物。”
“居然国公爷这样的身份，中都会让他来牧江口。”杜阿银打开那两个不小的盒子，盒子里各装了一把镶满了红宝石的弓，样式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是一大一把而已。
“这个奴婢就不懂了，听说跟雍王被主子大败有干系。”
“难不成是中都派来求和的？”杜阿银也没指着曾姑回答，像曾姑这样的人，在侯府自然都是做成精的人，最知晓哪些话说得，哪些话说不得。
杜阿银拿起那把镶满宝石的小弓笑道：“老国公爷一看就是个沙场征战的高手，居然为了小曾孙，做这样华而不实的宝石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