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9章 往事
从最后一家典房子的铺子出来，杜阿金愤愤不平地念上了：“不带院子的屋子要一贯钱，带院子的要两贯五百钱，这么贵，他们咋不去抢钱啊。”
杜阿银却道：“在陵川城，我以为商人地位低，是大周不重视商业，但又纳闷左明志他们好像又很鼓励经商，看样子是我弄错了，大周商业还是很发达的，只是商人地位低而已。”
“妹子，你又在嘀咕个啥？”
“邺州四个郡，最北边是琅边郡，西边是沙和郡，南边是云台郡，东边靠海居中是兰陵郡。看样子兰陵郡是邺州的政治中心，云台郡是商贸农业经济中心，琅边郡应该只有战略用途，沙和郡也是战略用途，但位置比琅边郡好些，也算次于云台郡的产粮郡了。”
“妹子，我知道琅边郡，陵霄山的采石场和伐木场就在那里，听说那些流放的、做苦役的都关在那里。”
“那西凤关属于沙和郡还是琅边郡？”
“那我哪里知道。”
“就这都不知道还肖想人家关小姐，你就省省吧。”
杜阿金一听就受打击了：“不知道，为啥就不能肖想关小姐啦？”
“就别痴心妄想了，连这都不知道，人家关小姐瞧不上你的。”
“妹子，阿兄恨你。”杜阿金气坏了，杜阿银就乐了，“这是还没开始恋就失恋了。”
兄妹俩正在拌嘴，忽听程方亭的声音：“采石场在西凤关内，这两地都属琅边郡，咋啦，二丫头？”杜阿银哟了一声道：“这么说来邺州的地盘挺大呀，采石场都在西凤关内，那陵霄山至少有大半在邺州，我当初初略看了一眼地图，还以为云台郡最大，这样看来，应该是琅边郡最大。”
“琅边郡大又如何，那陵霄山、歧娘山就占了大半，其余都是荒漠，荒漠地里又长不出粮食，有何用？那个英皇又不傻，之所以把这大块都划给邺侯，主要还是让他守边嘛。”
“那倒是，森林资源丰富，眼下也没用，运不出深山老林。”
“这丫头好像啥都懂。”
“你这是观完刑了，齐贵那厮被暴晒得如何呀？”
程方亭一听就不太乐意地道：“才晒了没半柱香，齐富那王八蛋就找来了人，那人一进去，没一会儿就有师爷出来说按规矩罚钱，打了板子，暴晒就免了。”杜阿银听了一愣问：“那个齐富还有这样的人缘？”
程方亭呃一声反问：“难不成二丫头见他有人缘，有重新攀交之意。”
“滚！”杜阿银从杜阿金手里抢回扇子猛几下问，“你会没跟着查查？”
“自然查了，齐富在牧江口有几个战友，今儿他托的这个职务还不低，齐富一家人眼下就借住在这个人阿兄的闲置宅子里。”
杜阿银啊了一声道：“这太没天理了吧！”
“为何？”
杜阿银没回程方亭，却道：“肯把兄长的宅子借人住，这关系可算得情谊深厚了了。”
“那人瞧着还有些眼熟。”
“有些眼熟？那你想起是何人没？”
程方亭捏捏下巴摇摇头道：“不曾，觉着眼熟，又觉着不太可能。”
“饶是我杜阿银是个通透的，也听糊涂了。”
“你也别犯糊涂，等老程我再去打听打听。”
杜阿银很怀疑程方亭这话，程方亭这人表面哄哄骗骗的，其实对他认定的事，一定办得非常牢靠，比如骗李家一万两银子，就可窥一斑，但程方亭不说，想套他话也是不容易的，只得道：“说来有意思，齐富在邺侯麾下效力，张彪是雍王部下，两人也是战友。”
“这倒没啥奇怪的，不管是邺侯麾下还是雍王部下，都是大周军队，曾经两人没闹到眼下这水火不容的地步时，两军之间，换个防调动个人也实属正常。”
“那个人确定不是张彪。”
“咋可能是张彪，眼下这两主已然撕破脸了。”
“那倒也是，这么看，齐富这些战友混得还都不错。”
“齐富为人挺仗义，可能会打点仗，立过功，七八年前已然是个小尉官了，若没出事，眼下兴许也是有些职务的。”
“这些，你如何知晓的，你调查过他？”杜阿银有些惊奇地问，“你咋会对他感兴趣？”
“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而你老程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说来听听。”
程方亭哦了一声：“也，也没特别地打听过吧。”
“那你如何知晓得这般清楚？”杜阿银可就纳闷了，她都不知道程方亭关心她都关心到把齐富的事摸这么清楚。
“这就叫清楚？”“不然呢？老程，讲真话，你会死呀！”
“我讲了真话，你确定自己不会死？”
“我命属小强的，生生不息，战斗不止！”
“我大师兄在西凤关驻防时，突然捎信来让我跑一趟，说有事要托付给我，我大师兄不是大周人，我当然不知道他为啥要替大周人守这西凤关。急急赶紧到那才知道在打仗，当时已经打得没水没粮没人了，北枭人再进攻，西凤关肯定就守不住了，是齐富把小奇抱给我的。那时，他是我大师兄的随从，说大师兄已经做好了与西凤关共存亡的准备，齐富也以为这一战必死无疑，托完小奇后，把他包好的军饷也交给我，托我给他瞎眼老娘带去，本来还要写一封书信的，后来又说来不及写了，托完就离开了，没多久北枭人又攻城了。”
“你大师兄和齐富就战死了？”杜阿银没想到程方亭跟齐富还有这样的渊缘，程方亭却摇摇头道，“不曾想第二日援军到了。”听得入神的杜阿金和杜阿银一起切了一声，杜阿银哼一声问：“然后你就贪了齐富托你的军饷？”
“这个丫头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一看援军解围了，就赶紧带着小奇去找大师兄与齐富，把他托带的还给他们，谁曾想他们连夜就换防了，据说守西凤关有功，都升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