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6章 兄弟情谊
杜阿银正在品偿第三次做的豆豉和大酱,豆豉有些像了,前世的小时候见家里做过,有些印象,如果有辣椒,再放点辣椒,应该八 九不离十了;但大酱在前世只见隔壁一北方老太太做过,所以大酱还没掌握真谪,不知道是发酵的时间不够,还是别的什么问题。
杜阿银正在冥思苦想那个北方老太太做大酱的流程,杜阿金急急忙忙走了过来,杜阿银皱着眉问:“阿兄,你这又撞了啥邪了,脸这么白?”
“哎哟,妹子,你整日守着这些破罐子干啥,阿兄瞧你就是在浪费粮食和盐。”
“你懂啥,如果咱们经了这一战,侥幸能活下来,不是还得挣银子,还得吃饭吃肉。”杜阿金一听这话,脸一垮道:“妹子,阿兄怕是活不下来了。”
这话终于把杜阿银从思考状态给拉了回来:“这又咋了,说这样丧气的话,难不成今儿出门,没遇上关小姐,却被沈小姐给轻薄了?”
“那告示,城里贴告示了。”
“哎呀,眼下葛捕头哪日不贴几张安民告示。”
“这次不是安民,是征兵告示。”
“啥意思,这次要征多少兵?”
“多少不知道,每家必须出一个十四岁以上的男丁,阿兄让程欢偷偷去打听了,我和大成都在被征的名单上了。”
杜阿银叹口气道:“左明志这算是山穷水尽了。”
“不仅征兵,每家还必须出一扇门板,两匹布,如果不出,折银子,出不起银子的,家中的女子就要去军中服役。”
“门板和布匹可以折银子,那兵役呢,兵役能不能折银子?”
“家里没有十四岁以上男丁的可以出银子,但有十四岁以上男丁的,一概不给折银子了。”杜阿金说着眼圈就红了,“妹子,你和阿兄见一日就少一日了。”
“你先别急,还没咋样,就说这丧气的话。”
“这次怕葛捕头都不好使了,说是丘师爷亲自监督,妹子,那丘师爷,你好像能说上话,到底捐过几次火把,你去同他讲讲情。”
“当初捐火把,你不是反对吗,眼下又要去讲情。”
“那当初不是捐了吗?”
“好了,别急,先打听着,等看是谁管咱们这块征兵。况且,家里没十四岁以上男丁的必须出银子,你算是杜家的,如果走关系也给折银子,加上你妹丈家,两家怕要出不少银子。”
“妹子—”杜阿金拉着杜阿银的袖子,杜阿银却瞥见杜阿娇站在他们住的那间屋门口,赶紧岔开话道,“好了,别让你妹子看不上你。”
杜阿金扭头看见杜阿娇,又回过头道:“她看不看得上,又如何,不过阿兄觉得阿娇和以前不太相同。”
“如何不同了?不过,总的说来是没惹过事,比起之前在家里各种搁不下她的性子,好太多了。”
“好几次,我瞧见妹丈那外甥女寻她的不是,她都不出声,能不惹就不惹,虽然眼下我们家被烧了,一家人住到妹丈家,是处在下风,但放以前,处在下风,也不是这样子。”
“这些小姑娘年纪不大,心眼却一个比一个多。”兄妹正说着话,院外传来齐二婶的叫声“这些杀千刀的,砍脑壳的…,是要死人呀!”,其间还杂着燕子和卢芸的哭叫声。
兄妹俩面面相觑对视一眼,杜阿金赶紧出去看情况,不过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有些幸灾乐祸道:“妹丈那堂弟家被人抢了。”
杜阿银还要消化这个消息,杜阿金已经往地上唾了一口道:“报应,活该!”
战争进入更残酷的阶段,最终征兵役还是通知到了杜家,派到了杜阿金头上,齐家因为齐富生死不明,所以这次就算征了,但下次征兵就没有特殊了。
杜阿银想出以前服兵役双倍的银钱把杜阿金的事摆平,征兵的不答应了,说城里已经征不到兵了。
杜阿银正寻思找丘无为如何个说法,杜阿金却在家里闹死闹活起来。杜阿银真被她这个没半点血性的阿兄雷得外焦里嫩。
葛辉出于照顾,让杜阿银想办法,出个没有户籍的男丁,算到杜家头上就成。
小奇主动代杜阿金去应征,但杜阿银没答应,杜阿金伤心坏了,说小奇是杜阿银的亲弟,他是杜家捡来的,杜阿银跟他亲不起来。
杜阿银不理杜阿金,小奇年岁是刚够,却没有陵川的户籍,眼下还算是不应征的借口,但下一波有可能都绕不开了。
最后程琅改了年岁,主动代替杜阿金去应役,才把这桩事给了了。
杜阿银都替杜阿金脸红,人家程琅还差一个月才满十四,只是在自家伙食好点,和小奇都在窜个头,个头是不比杜阿金矮。
征兵的来领人的时候,程琅只带了杜阿银给他准备的一个包裹,程珏陪着他从隔壁院走过来,一直都安安静静,但那王大成,是被征兵的强行押走的,那闹腾的声音,都快赶上过年杀猪了。
杜阿银看得目瞪口呆,见身边的杜阿金悄悄在抹眼睛,看得头皮都有些发紧,小声问:“你跟王大成,啥时候情谊这么深厚了?”
“阿兄不是同情王大成,阿兄在想下一次征兵,怕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了。”
杜阿银真晕:“阿兄,你想得可真够长远的了,破城是个死,打仗也是个死,左右都是一死,下次再征兵,我代你去好了。”
“那,那咋成,再咋的,阿兄不能让妹子代替阿兄去送死。”
“看着你和王大成这对舅甥,说不是亲的,谁信呀。”
最终王大成被征兵的给带走了,王大成那娘和媳妇又上演一出人间惨剧,尤其是王大成的娘,贵儿他姥娘,搂着贵儿那哭的跟天塌了一般。
王巧娘拿着绢子抹着眼睛劝着,劝着劝着也跟着就落泪了,杜阿栓一看他娘哭,也抱着王巧娘哼唧。
齐奕就郁闷了,他和杜阿栓要好,但杜阿栓伤心得都哭了,偏偏他没什么难过的,太没兄弟情谊了。
杜阿银一瞅,还说住几日打发出去,这一住就半个多月,再闹这一出,之后又怎么撵,只得恨了杜阿金一眼。
杜阿金觉得这一眼很受伤害:“妹子,阿兄都没敢伤心了,你咋又恨阿兄呢?”
“啥叫都没敢伤心?”
“你不说了那啥兔死狐悲吗?”
“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杜阿银恨恨道,“这都是你请进门的祖宗!”
杜阿银说完就带着还没弄清楚自己该不该伤心的齐奕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