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嬷嬷去送送太医，听听医嘱，屋内只剩下昏睡的年年跟被抱住了胳膊的谢瑾遥。
“娘亲……”昏睡的幼崽小声抽泣，嗓音沙哑。大概是做了梦，她的眼尾划过一滴泪，砸进了枕头里。
谢瑾遥看向年年。
嗯？小东西嗓子也好了？
她突然失音，果然也是中了毒。
年年呢喃：“娘亲，年年好想你……”
谢瑾遥心中酸涩。
谁不想她呢。
年年一会儿喊娘亲，一会儿喊爹爹。一会儿又委屈地告状：“娘亲骗人……舅舅不喜欢年年……”
谢瑾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这不对她挺好的么。
不短吃的也不短穿的，还让人去给她买了不少玩偶……她肯定说的是老四！
都怪老四！
看把孩子委屈成啥样了！
胳膊抽不出来，谢瑾遥只得认命地坐在床边，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去给年年盖蹬掉的被角。年年迷迷糊糊地说：“爹爹……踩到年年尾巴了……”
谢瑾遥：“……”
病傻了。
哪儿来的尾巴。
他有些嫌弃地用帕子胡乱擦了擦年年脸上的泪水跟鼻涕，省得又往自己袖子上抹。只是谢瑾遥常年习武，手上没个轻重，只两下就将幼崽细嫩的肌肤擦红了。
他连忙放轻了力道，心虚地摸了摸那片红痕。
还好只是红了，没有擦伤。
……真娇气。
谢瑾遥嫌弃撇嘴，但还是让人送来了药膏来抹抹。
“主子。”暗卫半跪在地，禀报道：“给年年小姐下毒的人抓到了，是府上负责洗菜的丫鬟小红。小红很快就招供了，她是桂嬷嬷的同乡，说是桂嬷嬷让她这么干的。”
“属下已经派人去抓桂嬷嬷了。桂嬷嬷本来还嘴硬装不知道，后来才承认，说是之前欺负了年年小姐几天，怕年年小姐将此事告诉您。而且她好不容易从公主府的一个洗衣妇调到宫里去当嬷嬷，还没享几年福呢便又被遣送回了公主府洗衣妇，心生怨恨，于是便一不做二不休，想偷偷害死年年小姐。”
谢瑾遥眸光微暗。
他以为桂嬷嬷是公主府出身的，多少能比寻常的嬷嬷更细心一些。
没想到那狗奴才心肠如此歹毒！
谢瑾遥冷冷吐出两个字：“杀了。”
“是。”暗卫又问：“那小红该如何处置？小红一直在闹，说自己是冤枉的，她是被桂嬷嬷给骗了。”
说是什么桂嬷嬷骗她说年年小姐身子弱，她求了个有灵气的偏方，每隔两天将该偏方偷偷放入年年小姐的膳食里。但是那偏方不能沾太多人气，得避着点儿人，不然人一靠近灵气就散了，没用了。桂嬷嬷还许诺她等年年小姐身子好了，康宁公主回来，必定重重赏她……
这话一听就很有问题……那小红竟然还傻乎乎地信了。
谢瑾遥：“也杀了。”
不过有一点，有些可疑——
一个普通的嬷嬷，哪儿来的连太医都发现不了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