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地牢里,阴冷潮湿。
石墙上火把昏黄的光线,照亮了桂嬷嬷惨白的脸。
她披头散发地被绑在架子上,刚刚结束一轮酷刑。然而她依旧还是那个说法儿——毒药是她在一个走南闯北的卖货郎那儿偶然买到的。
谢瑾遥坐在干净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盯着桂嬷嬷。
“你觉得本王会信?”
桂嬷嬷自知难逃一死,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她咯咯地笑:“那您还想听什么?想听我有多讨厌康宁公主?天家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奢靡至极,每天都穿不一样的衣裳……不过是不小心洗坏了一件,她就罚我挨板子!”
“那我打打她闺女怎么了?哎呦,您是不知道,那小杂种可胆小了,挨揍也不敢喊,满屋子乱窜,往床底下躲!后来啊,我就抓住她,拎着打,她就跑不了了!”
“她还妄想你们能去救她,可你们不信她,只信我!哈哈哈哈……我就更肆无忌惮地揍她!”
“康宁公主失踪了被老光棍捡去睡,她活该!她闺女落我手里,她也活该!哈哈哈……呃!”
暴怒的谢瑾遥一剑将桂嬷嬷捅了个对穿。
虽然知道这老贱人在故意激怒他,但那些话对于一个妹控来说,根本忍不了一点。
这老东西嘴还挺硬,想来也再审不出什么了。
他嫌弃地擦了擦手上溅到的血,冷冷吩咐侍从:“拖出去喂狗。”
离开地牢的时候,天还没亮,雨却已经停了。
谢瑾遥本来打算回去洗个澡,但不知为何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桂嬷嬷刚刚的话。
心脏一阵抽痛。
所以那个小东西自始至终都很乖,是那个狗奴才故意挑拨抹黑……
谢瑾遥不由自主地走到年年的小院,回到她的床前。才刚坐下,床上还在熟睡的小孩似乎就察觉到了热源,翻了个身,黏黏糊糊地又贴了上来。
……真黏人。
谢瑾遥心里如此嫌弃着,望着她的眼神却很温柔。
他忍不住拨开年年的碎发,轻啧一声,点了点年年的额头。
你娘小时候小时候就没这么黏人,她只会嫌弃哥哥们太黏她……
天快亮的时候,年年缓缓睁开了眼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抱着一只胳膊。
年年:“?”
她疑惑地顺着抱枕胳膊网上看去,然后就看到了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的谢瑾遥。
年年:“……”
她浑身一僵,偷瞄一眼人好像没醒,于是偷感很重地鸟悄松了手,假装自己从来没有抱过。然后缓缓地、缓缓地钻进了被子里。
谢瑾遥:“……?”
用完就丢?
他胳膊都麻了,一直没舍得动。结果这个小没良心的,假装无事发生就完了?
天亮了,桂嬷嬷熬好了药,来看看年年怎么样。刚撩开幔帐,鼓鼓的小被子动啊动,钻出来一个幼崽来。
年年听着脚步声辨别出来人,立即扑到桂嬷嬷的怀里,下意识小声叫了声:“嬷嬷……”
年年:“?”
年年:“!!!”
“我嗓子好了?年年能说话了!”年年一脸惊喜,随即拉着嬷嬷告状:“桂嬷嬷欺负年年,还要下毒杀年年……还给年年喂了药,不让年年说话呢!”
她一股脑地说完,这才后知后觉,惴惴不安地看向华嬷嬷。
之前她说的话,没有人相信。
……华嬷嬷会相信自己吗?
“咳。”谢瑾遥睁开眼睛,轻咳一声。
年年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吵醒了他,下意识往华嬷嬷身后躲。
华嬷嬷笑:“王爷发现了桂嬷嬷给您下毒的事,现在已经将她抓住了。小姐放心,以后没有人再能够伤害到您了。”
华嬷嬷身后,年年探出个小脑袋,“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