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书好一阵感人肺腑的发言…你说的这一桩桩一件件,倒是令朕大开眼界,只不过,刘尚书是不是贵人多忘事,有一些…”
底下的刘尚书膝盖早已跪的发麻,听到这句话时,一滴冷汗顺着他的脸庞滑落,打在那笏板上,摔的粉身碎骨。
“忘记说了呢?”叶祈安站起身拍了拍手,语气轻飘。
一道声音打破了如今的这局面。
“臣户部度支郎沈砚辞,此番江淮盐铁巡察迟归,还望陛下恕臣迟觐之罪。”
沈砚辞气色相较于之前已经好上些许,身穿五品的红色官袍,信步上前行礼。
这礼还没跪下去,叶祈安已经伸手让人起来了:“免礼,沈爱卿遭人暗算身受重伤,应该多养几天才是…”
“实因查案途中骤生波折,不幸,才延宕至今,陛下不罪,已是臣之万幸。”
他的这一出现,打破了这大殿上僵持的气氛。
沈砚辞一现身,那刘尚书就已经卸了力道,面色惨败,明明才将将入秋,可肆虐的冷意却像是钻进了骨头缝一样,冷的他浑身都在抖…
他抬起头,死死盯着沈砚辞,心里还怀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希望对方没查到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但…事实往往是不能如愿的,他走了一步错棋。
“恰巧,臣这里也有一些东西,想必刘尚书应该会很感兴趣吧”
沈砚辞居然没死!
这下不仅是刘尚书抖如筛糠,许多人的脸色也变得微妙了起来,这意味着那些勾结的证据…
沾血的罄书被掷在大殿下,那贪进去的银两数触目惊心。
“在调查邓家时,刘公子还多次言语威胁臣…想来,这已经是他们常用的手段。”
那刘尚书张了张嘴,有些哑然,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二,但叶祈安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臣也有本奏,刘尚书曾说自己严禁买卖试题,甚至抓出了冒名顶替者,但…”江载舟挥袍出列,“臣在整理历年户部名册时,发现根本就是买官卖官!”
“民间甚至有明码标价一说,地方富商有价无市,三千雪花银可捐县令,八千纹金能补通判!”
“这…大周社稷本就有对此拟写的法律!”刘尚书眦裂目张。
“那这些钱财都哪去了!”江载舟振声道,视线凌厉的扫过大殿众人。
官位买卖从来不是什么秘闻,但问题就出在国库关于这方面的收支近乎没有…这一笔,又不知道被他们敛去多少钱财。
江载舟收回视线,缓声道:“历年贪墨明细俱在此,还请陛下过目。”
刘尚书的瞳孔收缩,怎么也想不明白,居然在这个等着自己……
叶祈安很是满意刘尚书此时的表情,随意的翻了翻账册,左右这些他都已经过目,红唇微扬:“既然如此,那便将刘尚书拖下去,革职拿问,押入天狱;刘家全族流放!”
叶祈安下达的指令才刚落下,外头候着的肃杀禁军便鱼贯而入,显然是早就计划好了。
事已至此,刘尚书再迟钝也明白了过来。
无论他今日做出什么举动,都会有面临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