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万寿宫则是一片狼藉。
高太后攥紧手中的信纸,尾指长长的护甲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她缓了两口气,最终还是没忍住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落,嘴里不断呢喃:“他竟敢…他竟敢将本宫的人…!”
话还没说完,她就两眼一黑向后倒去。
“太后!”
“太后!?”
“快去请太医!”
慌乱的宫女在她身后呼喊。
-三日后,叶祈安才肯在早朝上露面。
邓家锒铛入狱的消息犹如一块破石,在这京中激起千层浪。
消息传出去的第二天,除了求见圣上的折子堆积成山了了,这城里刘尚书府上也是热闹非凡。
那些一根绳上心存幻想的官员,一开始还以为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甚至抱着邓吝能全身而退的幻想。
而一些机灵点的,从刘尚书那探好口风,已经在为接下来打算了…
如今太后又传出病重的消息。
听说那日太后传了懿旨,要求叶祈安上前侍疾,却被对方捏着一张张‘证据’步步紧逼,最后下旨将她软禁在长寿宫。
就连刘尚书,这几日用尽了办法,都没能和和太后联系上。
于是今日,外头的天气格外的好,正是京城中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只不过群臣在朝堂之上的气势全无,全部都是蔫巴巴的,这三日,户部更是收到了近十封要告老回乡的辞官书。
朝臣分为两边而立,左边是以刘尚书为首,底下全是沾着‘裙带关系’的一丘之貉,右边则是端着一身清风明月的江载舟和内阁阁老。
刘尚书看着江载舟,闭了闭眼睛,不过短短几日,他的头发已冒出白丝,人更是衰老了好几岁,直挺的背佝起,全然无当朝第一尚书的气势。
自从太邓家被抄家入狱后,他那刘府就被踏破了门槛。
不仅被下面的人指望着他能出面解决这件事,甚至太后母家,高家底下的人,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强迫他一定得将邓吝保下来。
如果连邓吝都进去了,那就意味着他们衰落的开始,树倒猢狲散,所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们都得撑住,否则将会陷入死无葬身之地。
可刘尚书看的明白,如今太后势微,怕是再难东山再起了,有卫家卫惊风在,叶祈安的位置就安然无恙。
高家虽然掌握着京城的护卫,但京城养尊处优的风气盛行,那些护卫早就被养的不成气候。
拿着比边境士兵高的多的俸禄,个个却贪生怕死,贪图享乐。
别说是对上那训练有素的禁军,就连对付那些三教九流的人,都被对方的气势给压上一头。
他回想起那个风雪交加的冬季,江载舟和叶祈安掩了身份前来劝他。
可当时的自己怎会如此失了智。
明明年轻的时候,他也是希望过自己能改变这腐朽黑暗的官场的…
怎么就到了如今这地步呢?
是了,他想起来了,他自己也是出身寒门,苦读十余载,才有了出头的机会,而进入官场之后,他几乎是抓住一切升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