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霁是卫将军精挑细选出来的人。
时霁的父亲曾经是上一任的盐铁巡查官,甚至于可以说,是邓吝的贵人,因为清正廉洁、不愿意同流合污。
被太后和邓吝一起设计下台,落了个抄家流放的下场。
时大人,身子骨一直都不大好,再加上气急攻心更是难以接受这一变故,便撒手人寰,所幸是没有受什么苦。
而按照当时的规矩,时霁本该刺奴隶的刺青成为江淮最下等的盐工,但当时的邓吝胆小谨慎,许是对友人之子心虚。
竟是念着着斩草不能留根的,想要对年仅八岁的时霁痛下杀手。
年幼的时霁在奶娘的舍命相护下,背着那一袋行囊,便直奔军营,打算投奔当时还是个小将的曹立。
他倒是想进军营,但那时军队尚且有余粮,但曹立不忍他这个年纪就进去摸爬滚打,便担起了养小孩的责任。
以至于卫惊风玄甲浴血归营那日,见到的不是哭闹孩童,而是抱着断枪蜷在粮车底的狼崽子。
那时候他就知道对方,秉性绝非平庸,相似的经历让他能感觉到对方心里压抑的仇恨,
于是这一次出京前,便将他留在了下来,带领禁军的训练。
时霁闭了闭眼,看着这满室的鎏金珐琅烛台,甚至墙上还嵌了拳头大的夜明珠,蜀锦云纹帷幔逶迤奢靡,无论哪一样都是他一个区区巡察官置办不起的。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猩红,同父亲在位时一比较,这些吸食百姓骨髓的家伙,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头,房间搜完了,人处理好了。”属下的汇报打断了时霁的情绪。
他迅速抽离出状态,冷声道:“好,将人都带回去,撤!”
说是刀光剑影,但他们反而避免见血,除了与侍从和激烈反抗之间的摩擦,其他的都轻易制服。
人是全部都带回去关着了,至于怎么处理,自然是得等上面的人发话,他们才能动。
一场秋雨来的急促,簌簌的洗刷着这一切,鲜红的血迹混着水流蜿蜒,渐渐消失在水池,打斗的痕迹也渐渐被洗刷掉。
只有水中锦鲤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次日清晨
叶祈安看着时霁呈上来的汇报,指尖轻点在案上,心情甚好。
他知道邓家有钱,但却没想到有钱到这个地步,虽然还没正式抄家,但就罗列出来的那些,细数起来,竟能充小半个国库!
忙活了这么久,总算是有点收获了。
叶祈安心情好的连早点都多吃了几口。
让在一旁用膳的古丽有些好奇,忍不住问了出来:“…心情不错,那今天还上朝吗?”
后宫佳丽三千,叶祈安躲在古丽这已经成为了双方默认的约定了。
叶祈安眉眼一弯,一想到那群大臣接到消息后怕是得提心吊胆的,来求见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红唇微翘起:“不上,今日罢朝。”
即使已经相处这么久了,古丽被叶祈安的笑摄了一瞬,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撇了撇嘴:“行,那我要去静太妃那…啊,对了,你等下还是把药服了吧。”
她倒不是怕还没等到云燕的人来接她叶祈安就噶了,她是想到叶祈安要是又不喝药,那江载舟又得皱眉念叨…
而且,至少叶祈安在,她这日子过的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