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天成将昨晚席意远带人换下丫鬟的事说出，席依眉也无法再为他辩解什么。
“你祖母最宠爱你，如果她发现了什么，你记得帮她平复一下心情。”
“那是自然，女儿明白。那景王妃那边，父亲准备怎么做？”
这个问题席天成也没想好：“只有等到她下次再来时，当面向她赔礼道歉了。”
姜夏云之前也没说过自己住在哪，席家人就算想知会一声也没办法。
席依眉暂时想不到更好的主意，也只能按父亲所说的办。
走出院子时，席依眉还有些不可置信。
这边闹得不可开交，姜夏云那边却备了一桌好菜，邀请小玲的家人共进午餐。
小玲也是个苦命人，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后来为了生计不得不背井离乡，跟着人牙子去大户人家讨生活，一路颠沛流离到了京城。
在樊州找了一圈，找到小玲的母亲后，何永逸就另外买了处宅子将她安置下来。
活得太久，又很少与左邻右舍沟通，小玲的母亲都已经忘了自己的姓名，只告诉别人自己姓周。
何永逸对周妈的说辞是：“小玲在京城已经安定下来，她所跟随的那个主子有个女儿，来樊州看看，正好想和你聊聊。”
早在何永逸说姜夏云要来之前，周妈就已经准备了好几天。
见姜夏云的当天，周妈的身上拾掇得干干净净，头发也一丝不苟地挽起，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看着旧了点，与大户人家的太太几乎没什么两样。
虽然小玲做了那样的事，但人死如灯灭，姜夏云还犯不着和老太太计较。
“老身见过姜小姐。”刚看到姜夏云，周妈就拜了下去。
几人都没有提醒她，姜夏云现在其实并不只是小姐。
姜夏云连忙伸手让她起来，带她到这边屋子里坐下。
对于坐在主子对面，周妈感觉有些惶恐，但在姜夏云的一再要求下，她还是坐了下去。
姜夏云和她不着边际地聊了些京城风物，周妈听在耳中，却有些坐立不安。
她想知道，她女儿到底怎么样了。
面对一个白发苍苍形容枯槁的老人，姜夏云很难说出什么重话。
她将之前的信件拿出几封：“周妈，你识字吗？”
周妈摇摇头，目光盯在泛黄的信纸上。
想想信中的内容，姜夏云有些不忍念出，便递给锦书：“辛苦你了。”
锦书接过信纸，一字一句地念出来。
因为小玲还写了些错别字，中间夹杂着涂鸦，锦书念得有些磕磕绊绊。
等到这几张纸念完，姜夏云接回信，又给锦书倒了杯水，让她去休息。
周妈一下就听出了信中的口吻，确实是自己女儿所写。
母女俩已经有多年未见，周妈心中激动万分，她眼巴巴盯着信纸：“这些可以给我看看吗？”
姜夏云点头，没有拒绝她：“信纸易碎，你看的时候小心些。”
姜夏云这句提醒完全是多余的，周妈几乎是将纸捧在手上，手指轻轻拂过上面的字迹，哪怕看不懂仍然不舍得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