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宋知微便晓得了这长剑是陆砚初的忌讳,旁人不可轻易触碰。
而现在,云安郡主不仅拿了下来,还抽出长剑,抖了个剑花。
陆砚初并未发怒,静静坐在一旁,用一种宋知微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云安郡主。
他好像在看她,又好像透过云安郡主,在看从前。
云安郡主笑道,“不可什么?这剑还是我送给砚初的。”
宋知微像是被人敲了一下脑袋,一股钝疼从头顶弥漫到全身。
原来……是这样。
宋知微胸口酸涩,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云安郡主食指中指并拢,抚过剑身,“还行,护理的不错,没有偷懒。”
陆砚初嗓音发哑:“臣不敢偷懒。”
“可惜我那把不晓得丢哪里去了。”云安郡主合上剑鞘,重新放回武器架,“听说你现在能站起来了,看来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又能切磋了。”
宋知微眨眨眼,忍住眼眶的涩意。
云安郡主也有一把?
看来,这还是一对鸳鸯剑。
忽然间,宋知微心底涌出一阵倦意。
她这些年的付出算什么?
“砚初。”萧景珩突然插话,“你和夫人成婚已有三年了吧?”
陆砚初颔首:“是。”
“平南侯府子嗣单薄,如今你腿伤好转,也该考虑开枝散叶的事了。”
萧景珩语气平淡,似乎是在讨论今日天气有多好。
陆砚初面露尴尬,宋知微倒是平静自若。
云安郡主笑容淡了不少,嗔怪道:“五哥,好端端的,干嘛说这种事?你又不是砚初的长辈。”
“作为砚初的朋友,本王也是好心。”萧景珩推心置腹,“屋里没有外人,本王便直说了,平南侯府总要后继有人,对吗?”
陆砚初表情严肃了几分,“王爷提醒的是。”
云安郡主咬了咬唇,看看宋知微,又瞧瞧陆砚初,倏然负气似的甩袖离开了。
“郡主。”陆砚初一看便知道云安郡主是生气了,想追,但双腿不利索,站起来,抬了抬腿,一个没站稳,又跌坐在椅子上。
“我去看看。”宋知微再不情愿,还是追了过去。
云安郡主脚程极快,宋知微追到侯府大门处,只见云安郡主的马车已经走远了。
莫名的,宋知微生出快意。
女子最是了解女子。
云安郡主今日所做所言是为了什么,宋知微心知肚明。
只是出于种种原因,她没办法撕破脸皮,和云安郡主对峙。
“宋夫人。”
不知何时,萧景珩从后面走了过来。
两人在大门口站定,宋知微对他福了一福。
“请贤王殿下恕罪,臣妇慢了一步,没有追上郡主。”
“无妨,她向来就是这个脾气。”萧景珩态度出奇的温和,“方才本王说的话,宋夫人需得放在心上,有些事砚初不主动,宋夫人可以主动些。”
这话算得上冒犯。
萧景珩终究是个外男,一个外男来教宋知微要在房事上主动些,哪怕萧景珩是陆砚初追随的人,也是不妥的。
宋知微敛眸,掩住眼底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