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柳扑哧一下笑了,没再计较。
“今日有刚到的桂花高度酒,请苏掌柜品尝一些?”魏华安见苏柳笑了,赶紧打开桌上的酒瓶。
苏柳弯腰闻了下酒,突然眼睛瞪得溜圆,面露惊喜之色:“好香。”而魏华安伸手拿起旁边的一双筷子赶紧递了上去。
苏柳也不客气,大方坐下,等着魏华安给她斟酒,俩人开始了对饮。
枣儿见苏柳回来了,想上前打招呼,被大欢拦了下来,俩人守在了门外。
酒过三巡,两人逐渐开始了聊天模式。
“前几日的事情,让苏掌柜受委屈了。”魏华安举起酒盅,敬酒,“但其实我夹在中间也很为难,每日忧心不已,甚至经常彻夜难眠,请你理解。”
苏柳拿起酒盅一口干掉,指着桌子上的菜,惊讶:“理解理解,这鸭子不错,嘴够硬的。”
“我说得是真的,为此我经常借酒消愁,才有了万春楼小翠来的事情。唉,你不懂我的苦。”魏华安一面表白,又默默喝下一盅,酒入喉,嘴一咧,好似喝下了一肚子的委屈,本来冷白皮的脸更加白皙,唇不点而红,魏华安抬眉:“你信不?”
“信!呸,这怎么这么多花椒啊!”苏柳说着朝地上啐了一口。
魏华红通红着脸,看着地上的花椒眉头微微蹙起,眼神却一动不动。而苏柳扬起脸,举起酒盅,笑眯眯地看着魏华安:“干!”
魏华安默默地喝下酒,出去了一趟,片刻回来,笑道:“夫人,今日可是在家中安歇?”
夫人?苏柳愣了一下,这魏华安称呼的不对啊,他一定是喝多了,苏柳随口答道,“在家中。”
“不巧,那床因为昨晚招了老鼠,已经湿了。”魏华安答道。
“啊,招老鼠怎么会湿了?”苏柳不解。
“对啊,因为抓不住它,就想淹死它。”魏华安胡诌道。
“呵呵,那你是不让我在这住?”苏柳看向魏华安,眼神如刀子一样冷笑道,“好,我走。”说着苏柳起身,裙角却被魏华安紧紧抓住,苏柳生气,使劲一扥,魏华安连人带凳子直接摔倒,“别走,住里间。”
苏柳蹲下,凑近魏华安的脸,魏华安心跳如鼓,脸比红布,苏柳再靠近,吓得魏华安直接往后躲,苏柳再靠近,直接听到了魏华安怦怦的心跳,苏柳一把扯住他的脖子:“你故意报复我,因为我刚才没接你的话茬,你就想让我无处可住,对不对。”
“不是,我是想让你……住里间。”魏华安的脸红得滴血,眼睛不敢睁眼看她。
苏柳一把松开他,借着酒劲大笑:“你住里间,我也住里里间,一张床,同床共枕?魏大人,你想用这张湿了的床诓骗于我,你可是朝廷命官,手段怎么会如此卑鄙无耻。你休想占我的便宜。”苏柳站直身子,整理了下衣服:“我苏柳虽然貌美,性格也开朗,但岂是那随便和别人苟合之人,另外你们魏府没有镜子吗,就你那张老脸……”
“夫人,天气逐渐转冷,老爷怕你受寒,特意想让你到里间,还给你多铺了被褥,准备了暖炉……”枣儿和大欢站在门口。
“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苏柳一脸惊恐。
“早进来了,你抓住老爷的脖子的时候开始。”大欢如实相告。
苏柳一时语塞,丢人了,太丢人了,她怎么没看见呢。于是她假装喝多,捂着额头,踢倒了地上的椅子:“我喝多了,头晕。”说完苏柳就倒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很快,她被枣儿他们扶到里间的床上。
如枣儿所言,床上确实温暖舒适。
可,她想到这被子,床是魏华安一直睡的,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好像有点膈应,又有点开心,有点说不清道不明,迷迷糊糊中,她睡熟了。
至于,魏华安睡在哪里,她并没有太在意。
只是第二天天不亮,外面就有动静了。
“老爷,大公子昨晚半夜就开始学马叫,但又不是很像马,特别吓人,我看到老爷和夫人睡了不敢打扰,只好用布堵住了大公子的嘴,请老爷抓紧去看看吧,太吓人了。”德子说道。
接下来,没听见回复,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苏柳赶紧下床来,跟了出去。
魏华安看到苏柳跟来,特意停了一会儿,等她跟上。
几人一起来到魏云扬的院子,院子的地面上扔着很多干草。德子见状尴尬地说:“也不知道怎么了,大公子白天没事时非要躺在上面,有时候还在上面打滚……”
几人往前走,就听到了魏云扬的叫声,怎么说呢,好像马,又不是马,像驴,但肯定不是驴。天还未亮,在这个本来及空旷的院子里传来似人非人的声音,确实有点恐怖,苏柳不由得抓住了魏华安的袖子,而魏华安反手抓住了苏柳的手,苏柳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没有反抗。
几人来到房内,魏云扬正穿着白色的里衣跪在床上,他正头朝着床面,发出奇怪的声音。
“云扬,云扬,你怎么了?”魏华安轻声喊道。
魏云扬慢慢转身看了魏华安一眼,突然两只手一阵上下舞动,接着发出了一阵马一样的叫声。
“老爷,快救救大公子吧,他已经不认人了。”德子跪在地上开始哭。苏柳把他拉起来,转身试着对床上的魏远扬说道:“云扬,你知道我是谁吗?”
“吗?不是马,是骡子,是骡子……”魏云扬头拱地,喃喃自语。
苏柳和魏华安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两人默默地退出了房间。“找大夫吧,越是那种专治疑难杂症的大夫可能更有效果。”魏华安叹气道。
苏柳没说话,把手从魏华安手里抽离出来,尴尬道:“我认识几个大夫,去看看。”
“需要我陪你去吗?”魏华安声音颤巍巍的,干净又透着坚定。
“不用,如果需要我找你。”苏柳说着走出门去。
“我陪你去!”苏柳出了魏云扬的院子,就听到了一个坚定的男声。
她回头,在那大树之下,站着一个高挑瘦削的男子,身姿婉约,犹如女儿一般,魏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