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老夫人流着泪坚决道,“我死也不同意,我不能让我们魏府成为普天之下的笑话。”
而苏柳站在窗帘后面惶恐不安,一方面她怕近在咫尺的老夫人发现更加尴尬,另一方面她没想到魏临风对自己的想法竟然如此直白且坚决。
“祖母,你不疼孙儿了?”魏临风躺在床上哭诉。
“如果是这样的疼,我宁可一辈子不疼你。”老夫人起身,愤怒地朝门外走去,冷着脸安排道,“德子,大欢你们好好照顾他,我看他是装病!”
老夫人走后,苏柳出来了。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魏临风:“我先走了。”
“站住!”魏临风从床上下来,摇摇晃晃走到苏柳跟前,“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反对我,我也坚持这么做,我一定要娶你,以前我可以忍,那是因为你们还是表面的夫妻……”
魏临风还没说完,苏柳尴尬地捂住了耳朵:“求你别说了,我好歹是你继母,你这话我实在听不下去。”说着苏柳逃出来魏临风的院子。
想起刚才魏临风信誓旦旦的样子,老夫人发怒的表情,自己的尴尬,苏柳真后悔自己来过。
回到店里,皇宫的第二波女人来了。他们来了就要看第二波表演,苏柳只好如实相告:“最近风团的主演生病了,恐怕要拖延几天。”
大部分人都能接受,只有一个异域服装女子粗着嗓门不干:“怎么会这么巧,是不是故意的!”
苏柳看眼前这名女子,浓眉大眼,高鼻梁,皮肤雪白,四肢健壮有力,说话底气十足,似乎每一个字都是从丹田发出来的,甚是威武。
苏柳围着她打量两圈,这个甚好,完全可以镇得住魏临风。
“姑娘是?”苏柳问道。
“我是北飘国哈利尔。”女子声如洪钟。
“姑娘可愿意留在我们璃月国?”苏柳甚是满意,小心翼翼问道。哈利尔斜着眼睛看了苏柳:“你有好的男人?”
苏柳点头:“有。”
“我们北飘国都是女人当家,除非你给我介绍的男人以我为尊。当我嫁到你们璃月国和亲,多年与皇帝兄弟相称,没有圆房,就是因为你们国以男人的喜好为主,在我们那凡事都得听女人的,女人高兴才行,就那事也是女人……”哈里尔坦坦荡荡,在众多女人面前侃侃而谈,并不把床笫之事当作隐私,苏柳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要不你先看看人?”苏柳试探道。
“要是长得不够标致,不听话,我还得再娶几房。”哈利尔昂头挺胸,好像在下战书,“男人这东西不能惯……”
“好好好,下次你来我安排你们见面。”苏柳说道。
“为什么下次,他瞧不起我?”哈利尔怒了,转过美丽又蠢愣的脸。
“没有,他最近生病了,很快就能康复。”苏柳扶着她站起队伍里,但越是她愣,越能管得住魏临风。因为魏临风不在,风团不能演出,苏柳让洛洛带着她们登记了资料,又领着她们去听了戏,好歹把她们糊弄走了。
他们走了后苏柳开始盘算一个事情,如何再培养一个主角,目前魏临风是主演,可他如果有事,活动就只能取消,谁能代替魏临风?
她还没想明白,大欢道:“夫人不好了,大公子要自杀,老夫人找你回去。”
“找我回去,大公子的病情可是和我没有关系。”苏柳碎碎念,但还是跟着大欢回去。
与想象着不同,老夫人这次没有找苏柳的麻烦,反倒是一见苏柳再来,就笑着招呼苏柳坐下。等待苏柳坐定,老夫人开门见山:“柳儿,我找你过来主要是因为云扬的事情,因为华雀和她的骡子,云扬一直郁郁寡欢。我觉得他得了什么心疾,今日上午竟然要自杀。我想让你帮他寻一桩亲事,如果成亲后他兴许会好很多。”
见老夫人不提之前的过往,苏柳也绝口不提:“寻是可以寻的,如果云扬心里有病,不一定如他的意,对他的帮助自然不大。”
“那总要试试,我现在大孙子有心疾,二孙子有病。魏府明明四个孩子,可还是人丁冷落……”魏老夫人说着要哭,苏柳赶紧应承下来,然后转身离开了魏府。
只是她走到院子里碰见了枣儿,枣儿抓着苏柳的手,劝她留下来。苏柳只是劝她有空时去月老坊找她,然后擦掉枣儿的眼泪走了。
苏柳一路往前走,桃树旁边正站着一个人。面朝外,背对着苏柳,宽肩窄腰,身姿颀长。
魏华安。
他转过身,两日不见,面容瘦削地明显,冷白皮在黄昏下竟然略显病色。
“要不你留下来?”他小心翼翼试探,漆黑的眼球轻微地转动几下,有些惶恐,又有些期许。
苏柳没说话,对面那双小心翼翼地眼球又转动一下,眼底似有汪洋翻滚,那人仰起头,吞咽一口空气。
“给我一个留下来的理由。”苏柳深吸一口气,放下情绪。其实她也想留下来,但是找不到一个说服自己说服别人的理由。
那人扭头看向天边下落的日头,久久不敢回头。
苏柳知道,这是他最后的体面和倔强。
“那你给我写休书吧,我现在跟你去拿。”苏柳低声。
“我不写休书,你能真的嫁给我吗?”他依然扭着头,不敢面对真正的答案。
“老夫人已经不能接受我这个假儿媳。”苏柳昂着头,面对现实。
“我去找她说,母亲一向明事理,不会不答应的。”魏华安转过头,有什么挂在脸上,扑簌簌落下。
这一瞬间,苏柳这几日来回撕扯的心瞬间被大力撕开。
“不用,我一向不喜欢委曲求全,更不喜欢强人所难。”苏柳抬腿要走,“何况我们本来就是合作关系,没必要搞什么深情,难舍难分,”苏柳说着佯装大笑。可笑得再真实,也难掩眼角的泪。
“对,写休书,你们本就不合适,为什么要互相耽误,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父亲。”一个清冷的男声从前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