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走了,魏华安又回到床上,张天师也收拾收拾东西走了。
苏柳让把大欢也支了出去。她站在魏华安的床头冷冷地盯着他,突然一盆水泼在魏华安的头上。
魏华安直接跳起来,浑身滴嗒着水:“干什么,会死人的!”
苏柳冷笑:“你果然是装的,堂堂太傅装疯卖傻,丢不丢人?”
魏华安下床捋着湿漉漉的头发:“跟你学的,开始我以为你真的傻了,可后来你去见王公公,我才知道你是装的。你能装我为什么不能装。而且,我不装傻你怎么安排今天的法事,我不装傻你岂不是给我戴绿帽子?”魏华安拧一下衣服的水:“那你为什么装傻?”
“那天看到你房间里一个男人,我怀疑是我们府里的人,想趁机查出真相,结果还没来得及查,你就傻了。”苏柳扭头,皱眉,“那人很奇怪,没有翻箱倒柜,对着镜子在这……”
“肯定是毛贼,肯定是从这个窗户跳进来的。”魏华安打断,“你以为赶走了小顺子,就万事大吉了吗?他还会来的。”
“那怎么办?”
“怀孕生子。”魏华安道。
“可生了孩子皇帝会不会再来?”苏柳问。
“那就再生,再生,一直生。”魏华安说着偷偷笑了,“直到我们俩生不动。”
“我们不可能生,我们是假的。”苏柳转身冲魏华安,“为什么我突然有了害喜的样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你可别冤枉好人。”魏华安已经整理好了头发,气势汹汹看着苏柳:“你表面上是我的夫人,现在害喜了,咱们又没发生什么,我应该问你吧,你和别人做了什么。”
“行,那是皇帝的行不,下次小顺子来我就跟着他走。”苏柳说着出门。
魏华安气得直跺脚:“介个娘儿们不像好人呐。”
第二天早上魏华安和苏柳整整齐齐地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看着他们俩无语了:“这就好了?我都怀疑你们俩是装的。”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魏临风因为闯了祸一直在家里很乖。早膳时,在饭桌上魏老夫人请苏柳想办法帮魏临风说亲,而且老夫人指定一定要找个悍妇,只有这样才能管住他。
苏柳自然满口答应,可魏临风严词拒绝:“我不找,我还得嫁给老皇帝呢,那一身老皮跟肠子似的……”
魏华安一根筷子让他闭嘴了。
用完早膳,苏柳来到月老坊,她打开了所有登记在册的大姑娘,小媳妇,看看有没有和魏临风长得像的。
对,她想找个姑娘换下魏临风。
可翻了好几遍,没有相似的,要么太矮要么太胖,洛洛看着名册,悠悠地说:“二公子的身高相貌,除了你,哪个女孩也不能代替……”
苏柳一怔,难道自己进宫是大势所趋吗,皇帝宁可抢人妻让她进宫;老夫人觉得她逃不出皇帝的手心早晚得进宫;魏临风惹的祸如果找一个人代替进宫目前只有她……
苏柳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她从没认真想过,或许现在看来很多东西是逃不掉的。
那如果这样,她和魏家人的缘分就要尽了,那他和魏华安的假夫妻也到头了,苏柳想到这顿时心里有些撕扯。
而此时洛洛从外面回来,捧着一个纸袋,放到苏柳面前。
“这是姐夫让我给你的,他刚刚路过。我觉得他对你越来越好了呢。”洛洛说。
苏柳打开纸袋,里面是6个豆沙包,另外还有一个很小的纸袋,是一对石榴色的红耳坠。苏柳捧着耳坠,心里更加难过。
她把耳坠戴上出了门瞎逛。她来到祥荣糕点,王冠昌把新出来的点心拿给她,她刚吃一口就要吐,王冠昌一看就高兴了:“是有喜了吗,甚好,甚好。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点,每天给你送去。对了,喜欢酸吗,我给你拿山楂糕。”
看着王冠昌的背影,她突然特别难过,泪悄悄落了下来。
她从21世纪穿越到这里,以为自己一无所有,可现在居然体面地活着,还有那么多关心自己的人。她突然决定,如果注定要进宫,她要给她和魏华安的亲事留点什么。
她主动和王冠昌要了一份红豆糕:“这是给我婆婆的……”苏柳说。王冠昌使劲点头。这一刻她似乎刚刚懂得,老夫人和干爹藏在草帽后面见面的苦楚。
回去之后她把红豆糕给了老夫人,老夫人打开红豆糕,每一颗上面都刻着老夫人的小名:念。
老夫人把一颗塞进嘴里,然后又撸起袖子露出半明半暗的红豆手串:“柳儿,这是他送我的,带了一辈子了。人活着经常很无奈,可也只能往前走。”
苏柳起身要走,老夫人又拉住她:“不管你是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哪怕最后是不好的结果,我这把年纪了,啥都不怕。”苏柳眼底一阵湿润,跑出老夫人的院子。
她决定了,顺从命运。
包括进宫,也包括和魏华安最后的相处,不再隐藏自己。毕竟以后面对的是一个毫无感情的老头子。
她回到卧房,魏华安正坐在梳妆桌旁边。“吃过了?”魏华安声音低沉,语气温柔。
苏柳点点头。
魏华安接着端来洗脚水放在地上,然后把苏柳推到床边,开始给她脱鞋,苏柳忙把脚收回,可魏华安又使劲拽了过来。
终于苏柳的脚被按在了水里,“凉不凉?”魏华安仰着脑袋问。
“这是你赠送的,月钱不能变。”苏柳说完,俩人同时笑了。
洗完了脚,魏华安倒掉了水,又给苏柳打开被子,苏柳爬上床,魏华安不走。
苏柳问他,为什么不走。
魏华安想了一秒:“我的床坏了。”苏柳不信,起身去看。
站在床前问魏华安:“哪里坏了?”
魏华安看着完好如初的床什么也说不出口,突然他转身抄起一盆水,直接倒了上去,“它湿了,没法睡觉了。”
苏柳无语,转身道:“去云扬屋里,他那有床。”
而魏华安已经躺在苏柳床的最里面鼾声如雷。
“你想怎样?”苏柳问他。
“生米煮成熟饭。”魏华安突然翻身而起,把苏柳按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