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城笼罩在一片恐慌的气氛中。富人们正在打点行囊,询问着是否有离开的船只。他们没有陆上交通可走,雾城位于幻世天都大陆南端,三面环海,往城东能隔海眺望眺望坐落着纳夏尔故居的海象海岩,北面有座名为花园岗的小山,彼岸庄园就位于此处,一条雾城连接内陆的宽阔大道从山下经过,从东面绕过幽影森林通向幻世天都中部的贸易中转城市“繁星城”。繁星城不但是贸易中转站,也和兵站毗邻,那里驻有幻世天都城邦联盟最高联盟委员会的正规军“翔鹰之翼”。
但由于幽影森林拦在中间,这条求援之路和逃生之路显然已经不能走,人们只能走水路。但所有的船都已经被梦公爵征用,用以防守海上和炮火支援陆地,人们在抱怨之余却也无可奈何。
“他们回来了。”玉珑在瞭望哨上欢快地喊道,胖地鼠踮起脚尖站在他肩膀上,这让玉珑看起来颇像女海盗船长。“看来他们打得不错,赢得很多呢。”
人们七手八脚的放下林事件在壕沟上的吊桥,端开了拦道的栅栏,放胜利者们进来。“赢得很轻松。”如月大声地给前来迎接的梦公爵和市民们鼓气,“不要被它们的数量吓倒,他们不堪一击,我们痛宰他们,就像拿开水浇蚂蚁那样简单,你们一样能做到!但我们不打无准备之战,加固城防,挖深壕沟,每个人都带着兵器做。”
“已经派了一艘轻快的船去繁星城求援了。”玉珑挽住缰绳,如月跃下马背。“我不知道沙度是否有战船拦截,”她说,“那艘快船是我们所有船里最快的,没有配备武器……虽然担心,但相信它的速度能帮它脱离险境。信使会绕过幽影森林登陆,然后前往繁星城。”
“沙度的骷髅和僵尸并不强悍,”如月把长柄战刀放到一边,“但我担心的是它们的数量,量变能造成质变,就算他们排成排挨个让我们砍,都能让我们活活累死。”
“在城里我的弹药够足。”日轮光着膀子扛着铁锹凑过来,他正指挥几个工人把几箱弹药吊上房顶,“我会在那个房顶上居高临下的把冲上来的家伙打回去。从城外的壕沟到城内的小弄,能派上用场的机关和暗雷都装了。”
“壕沟是第一道防线,基于原本城墙和建筑的工事是第二道防线,”梦公爵指点着几个刚刚修筑起来的简易岗楼,“再进来就是巷战了。日轮布置了一些栅栏和陷阱,最终的防御核心在新城区的镇中心广场,这里背靠市政府大楼——它相当坚固,可以充当弓箭手和步枪手的堡垒,视野开阔;而通往镇中心广场的四条路很容易被封死,广场有井可以提供淡水,政府大楼地下室也有足够的存粮,但一切的前提,是能成功防守住进攻。”
“我估计,他们冲破第一道防线并不需要多长时间。”玉珑望着城市外围并不深的壕沟和上面松垮的尖桩,有些担忧地说道。“虽然刚才那场遭遇战的胜利很大的鼓舞了市民们的信心,但战斗技巧和战场心态不是简单的信心所能鼓舞的。且不说战斗技巧,他们连拒马桩都埋不清楚,更别说别的了——看看那堵墙,我敢保证它顶不住习武之人的三拳两脚,更别说是破城槌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沙度的火炮。”日轮挠了挠头,“很显然,沙度拥有火药技术,并且拥有机枪和火炮——我和如月都见过他那扛着六管转轮机枪的巨猿,还有城头上的火炮,工事可以挡住机枪子弹,但如果他们发动炮击的话这里没什么东西能剩下。”
“我们使用舰炮优先轰击他们的后方,”如月望着幽影森林方向,“射程有限,从‘遗忘之城’的经历看,他们并没有很好的枪炮铸造技术,在地下溶洞我见过他们铸造枪炮的熔炉,他们只能制作简单的单发步枪,连刀剑质量都很粗劣。他们的复杂转轮枪械可能是通过某种途径弄来的,至于火炮——他们的的火炮款式陈旧,射程并不远。如果我们以舰炮压制一定能取到很好效果。”
“那种巨型甲虫怎么办?”日轮问,“那东西只要出现在战场上恐怕就会吓倒一群人。虽然我知道那大个头恐怕并没有多少实际战力。”
“古怪的生物在战场上往往能起到很好的威慑作用。”如月说,“不过也有很好的办法方过来利用它们——它们应该怕火的,对不对?这是动物的天性。想象一下这样一个大怪物带着满身的火焰在敌人阵中横冲直撞将是多么精彩的场面。退一万步说,拿火烧他们总是不错的选择。”
“你是说?”
“制作烧夷瓶,城里酒窖有很多酒和玻璃酒瓶。”如月耸了耸肩,“这是最简单而且最有效的做法。虽然这对你和苍雪来说很残忍。”
“岂止是残忍?简直是要掉老命!”好酒的日轮神色痛苦得就像被猫咬了一口,“好吧,等我先喊上苍雪灌个痛快以后,剩下的再拿来做烧夷瓶——还有别想动我从沙度那里弄来的那几桶葡萄酒,那可是上好、来自葡萄谷地的名酒,闻一口就值得上一百个金币。”
“放心,我没那么多金币赔你,”如月半开玩笑地说道,“只是我劝你快点喝完——否则等沙度打进来,这些东西可就得物归原主了。”
“等这场仗打完,我一定会好好的宴请你们,保证你喝到幻世天都最美的好酒。不算在酬劳以内,纯粹是我个人的感激。”梦公爵说,“天色渐晚,虽然我们已经堵了通往城里的所有通路,但入夜以后还是要防止那些该死的东西渗透偷袭,大家加油吧。”
四处都立起点亮的火炬,摇曳的火光将夜色渲染得更加幽静清冷。疲惫的人们开始打盹,大家轮流守夜,强打起精神凝望着远方的未知。已经可以看到幽影森林里同样有着无数的火光,仿佛漆黑中飞舞的萤火虫。人们不再抱怨,几近绝望,虽然白天的胜利短暂的鼓舞了他们的士气,但夜半总是多愁善感的时刻。一些女人哄着啜泣着的孩子入睡,满眼木然。谁也不知道战争为什么会突然打破平静,谁也不知战端究竟为何而开。
梦公爵和如月等人还没有睡,艾多拉斯也在,他们制定着防守和还击的计划。一队骑兵悄悄的出了城,没入沁蓝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