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研究这些久远的过去。若是在和平年代,或许这里也会成为像柬埔寨“吴哥窟”一样的旅游名胜。日轮这会儿把一支套了消音筒的轻武器攥在手里,埋身在一片已经坍塌不止几百年的断墙背后,小心的拨开一人高的乱草,观察着街面上的情景。苍雪则利用夜色的掩护从一处融到另一处,寻找如月可能经过的地方。很快苍雪就发现了那座坍塌的祭坛——就是如月取得“孔雀剑”的地方,还有沙度被炸毁的炼金药品储藏室。
满地发黑的碎石和空气里浓重的火硝味以及放射状倒塌的石墙和树木印证了当初爆炸的惨烈。苍雪悄然藏身在一棵树的旁边,听着两个从远处走来的猿人士兵的交谈:
“刚才的爆竹真是嗨到了极点。”其中一个扛着长矛的猿人回响着刚才的情景,心有余悸,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像害怕的样子,还带上了“嗨”这种现代词汇。
“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爆炸——即使是上回沙度老骨头不小心调错了药造成的爆炸都比不上这回,”另一个猿人说道,同时慵懒的把双手剑扛在肩膀上好让自己轻松一点。“上回只有三十六只猴子烧到屁股,这回却有七十二只。”
“你的记忆有错误——上回明明只有三十五只被烧到屁股,”扛长矛的猿人显得很愤怒,“我才没有这么逊会被烧到……一定是你大便没拿芭蕉叶擦被我瞧见,因此想造谣诬蔑我!”
“你有!你敢让我们看看么?”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没有!”
两个猿人争论着这个无脑的问题,并且为之扭打;等他们拚得你死我活全然忘我的时候,苍雪很轻松的就在他们的脑袋上敲出两个馒头那么大的包,然后把他们统统放倒在地。
看看周围已经没有哨兵,苍雪招呼日轮一起检查了现场。“这很可能是火焰砸到火硝硫磺之类的东西造成的后果……这里原本可能是一个火药库。”日轮若有所思,同时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一共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如月在这里发现了什么,发生激战,引爆了这个火药库;另一种可能,如月饼没有被他们发现,而是这座火药库因为某种原因自身发生爆炸。我们得设法和玉珑他们取得联系……”
糟糕的是,日轮无论如何都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和如月呼给他们的讯息一样,除了一片“沙沙”声以外什么都听不见。更糟糕的是,他们并不知道此时在外围,玉龙和祭天相已经接走了如月和汉密尔顿,乘着载人气球成功撤离,而且在撤离之前把沙度气的火跳。
火急火燎窝了一肚子气的沙度率众回到了“遗忘之城”,而且结结实实的和日轮、苍雪打了个照面,两边都觉得突然,因此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彼此都瞪着眼睛。
“啊哈,”沙度发出了一声拖长调的笑,“一个走了一个又来,当这里是观光地?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诅咒你们这些让人厌恶的人类。来吧!我的孩子们,把这两个该死的家伙抓起来!”
于是骷髅和僵尸们开始缓慢的向日轮和苍雪靠近。在沙度的“照世之眼”的观察下,无论多精密的伪装和拟态都会被识破。好在由于沙度的扫帚被玉珑召唤出来的黑翼天使打断,沙度一时无法使用他的魔法技能——在幻世天都的世界里,魔法师通常必须依仗某一样工具才能释放他的法术,一般来说是魔法书,比如祭天相;也有使用法杖的——比如召唤系的玉珑,很少有像沙度这样使用一根破扫帚来施法念咒的。
日轮和苍雪且战且退,逐渐退至一个有着数十层青石台阶、上方平台上建有四面雕像的塔状寺庙底下,由于骷髅和僵尸们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日轮只能退往这座寺庙里面,据门而守。沙度大声催促着进攻,后面督军的皮鞭挥舞,终于日轮的六管机枪再度在关键时刻卡了壳,换枪的时候被蜂拥而上的僵尸骨骸骷髅猿人们推到,苍雪一时没能稳住阵脚,一堆人摔进了塔状寺庙里小空间的地板上。天旋地转,四面八方的怪异神像和尘封的蛛网似乎在戏谑的笑话着眼前的这一幕。
日轮、苍雪和扑上来的敌人们扭打成一团,日轮挥舞着粗壮的转轮机枪当棍棒,横扫过一片骷髅之后把枪丢开,左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支带加长弹鼓的冲锋枪,一串点射打翻了几个逼近的僵尸;日轮则柔软的像一块橡皮糖,手、脚甚至头发都能任意拉伸蜷曲,转眼间就蛇一样缠住了好几个骷髅僵尸,并且拎木偶一样的把它们扔了出去。
也不知是因为年代久远的寺庙经不起这般剧烈打斗,或是因为刚才炼金试验室储藏间的爆炸动摇了建筑的根基,伴随着轰然巨响和飞溅的尘土碎石,处于台阶顶端的塔状寺庙陡然陷落,把日轮、苍雪连同一大群骷髅僵尸们一起埋进了地下。
如果只是通常掩埋困不住这些战士。日轮和苍雪是佣兵,体格、抗击打能力都属上乘,而这些骷髅和僵尸们无痛无知,也不惧怕石头砸泥土淹;但出乎他们预料的是,这个座有着数十层青石台阶的寺庙基座里面竟然是空的,于是他们连同坍塌的碎石土渣一起落了不知多深,加上月夜深深,地面上的沙度只能在这个坍塌形成的幽深大口边上探着头,望着底下未知的黑暗。
“给我拿火把来,”沙度喊过一旁的仆从,拿火把望坍塌的深渊里面一照,地下漆黑一片,深不见底。沙度在这片“遗忘之城”经营已久,深知这座城市地下蕴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不敢贸然下去。忙乱中一个骷髅被挤掉进了这个深渊,只听见它的怪叫声越来越远,却一直没能等到它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