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一行人阵势不小,倒好像是有什么要紧事。
慧果向姜小满解释,“施主,是这样的,刚才我这位师侄过来,说是近日经常听到女子的哭声,所以我和姜公子就过来查看一下。”
老皇帝要微服私访,大师也得守口如瓶。
“觉明,你刚才说的女子哭声就是在这听到的吗?”慧果叫身后一位瘦小的年轻和尚出来指认。
“是,就是在这附近。”回答问话的小和尚眼底青黑,面色憔悴,显见是连日休息不好。
“女子哭声?”姜小满连忙追问,“小师傅,你是在什么时候听见声响的?”
觉明看了慧果一眼,见他点头,才向姜小满施了一礼,“施主,我是前几日三更之间在这库房附近听见的。”
那个时间,寺庙早已闭门谢客,这小和尚听到的若真是哭声,真不好说什么东西发出来的了。
不过,她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小师傅,你怎么会那么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那觉明见几人都瞧着自己,一时有些紧张,“是是这样的,这个月是我和觉远师弟轮流值夜,我们要在塔上守到五更,等敲了晨钟才能回去。”
“值夜?”
慧果接过话头,“我们寺院位处深山,没有更夫打更,是以每夜会有一人在白塔中值夜眺望,以便看到山火时能随时敲梆预警。”
白塔如果没记错,那九层白塔应该在前殿与后院之间,离这里有段距离。
“觉明小师傅,我看那座塔离这不近,你怎么会听到这里的声响?”
“回施主,本来我们值夜是不能随意下塔的,但因最近小僧吃坏了肚子,所以,小僧不想弄污了地方,就没用恭桶”或许因为有女客在场,小和尚说到这已经是面红耳赤。
“继续说,无妨。”慧果道。
觉明点点头,“两天前,我来到这边的茅厕以后,就听到库房里叮叮当当的动静,我以为是老鼠,就没放在心上,想着等白天再请师叔拿了钥匙过来开门,谁知第二天又被叫去做法事便将这件事忘了。”
姜小满几人回头一看,库房后头果真有个翠竹掩映的入口,想来就是觉明说的茅厕。
觉明说着,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恐惧,“到昨晚,小僧再来这里时,分明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哭声。我想走前去看看,眼前却突然有一道黑雾扑到我脸上,等我第二日醒来,就在自己床上了。”
听到这里,连慧果也是眉头紧锁,“出家人不打诳语,觉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觉明郑重道,“是,千真万确!”
见在场众人脸上都有些凝重,慧果大师从袖中取出一串黄铜钥匙,差人打开库房查看。
“慧果大师,你平时将钥匙都带在身上吗?”姜小满望着那沉甸甸的一大串钥匙,状似无心道,“这东西放在袖子里,应该很沉吧。”
慧果解释道,“回施主,钥匙平时都是放在房里,今日是因为上午有人送僧衣上来,贫僧就将它带出来了,上午交给觉远,不过我也交代他要在一个时辰内交还给我。”
库房上了好几把锁,好一会才全数开出。
举目一看,却见里头地方宽阔足有几间禅室大小,整齐地码放着一叠叠灰蓝色僧衣,还有各色法器、香烛,堆得几乎有一人高,看起来颇为壮观,但似乎没有藏人的地方。
或许是为了防潮,就连高处的天窗都封得严严实实。
角落里的倒有几个箱子。
“慧果师傅,这些箱子里面装了什么?”
箱子是这房里唯一能藏人的地方,知道她这是有所怀疑,慧果便示意身边侍卫马上将箱盖尽数打开,整整五个大箱子,一打开,陈积的灰尘随之扬起,里面都装着满满当当的黄色布帛。
她面前这个箱子里倒是只有小半箱,姜小满随手将盖在上面的一块供桌布掀了开来,却发现下面还是一大摞一模一样的金线流苏莲花桌布。
她用手轻轻一摸,“这么多桌布?
慧果颔首,“这些都是用了三年的旧物,近日就要将寺里其他退换下来的一并打包,送下山给村民,也算是我寺的一桩功德。”
仔细一看,的确是旧东西,流苏都有些脱线了,只是,这承恩寺果然豪奢,绣工这么精美的物事,竟然说送人就送人。
“没人,那弟子昨晚听到的声音,究竟是哪里来的呢?”
觉明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又抓着旁边一个高颧方腮的小僧,“觉远,你上午来这也没看到吗?”
觉远摇头,“觉明,我们上午进来就是这个样子,大家都看见了,别说人,这连只猫都没有。”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最近后山多了好多野猫,可能你听见的就是猫叫。”
觉明听到这话,像是受了刺激,大声叫嚷道,“不可能!那声音分明就是在里面传出来的,还有那团黑雾,我是亲眼所见,如果不是人,难道难道还能是鬼?”
这话一出,慧果当即打断道,“觉明,莫再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