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气息骤然靠近的前一秒,陈清已认出是谁。
她被推上墙壁,肩胛骨的位置垫着温热的手掌,为她挡住了生硬的撞击感。
蒋璟言吻得野蛮,她同样激烈回应。
一夜的惊慌,一夜的无措,在窒息来临时烟消云散。
她像是溺于深海,凭本能挣扎漂浮于水面,仅一秒,又甘愿与他一同沉入海底。
密不可分的两具胸膛死死相抵,轰隆运转的机房掩盖了粗重的喘息。
陈清软绵绵伏在蒋璟言怀里,一颤一颤,抖得他心软。
“你别来了。”她哭腔,“别来找我了。”
蒋璟言低头,闻到她发顶陌生的茉莉浓香,唇移到她颈侧,又闻到陌生的沐浴乳味儿,是严家的味道。
他发了狠嘬弄那块皮肉,刺激得她嘤咛。
陈清视线里是他弓起的脊背,倾轧得她无法呼吸,肺管像要爆炸。
蒋璟言从脖颈吻回面颊,尝到咸苦,敛了戾气,将泪一滴滴卷回口中吞咽,“哭什么,我好好的。”
陈清睫毛扎进眼睑,半阖目,“章小姐说,市里要开大会批评你。”
“你不是也挨批评了。”
她又羞又恼,“那能一样吗!”
蒋璟言闷声笑,“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陈清借微弱的光线打量他,视线一寸寸游走,看得十分仔细。
男人喉头轻滚,“刚一天,想我想成这样?”
“我不想你。”她嘴硬,“我担心你倒了,我没钱花。”
“你的小金库呢。”
“那是要还给罗太太的。”
“没良心。”他笑容越发大,“一分不给我留?”
陈清在他胸口蹭掉泪痕,眨巴眼,“不留。”
蒋璟言捏了把她臀肉,声线喑哑,“人给我留着。”
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他看了眼摁断,吻她唇角,“我该走了。”
陈清搂紧他不放,也不说话。
“真得走了。”
“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蒋璟言心跳漏了半拍,“演出结束。”
“真的?”
他嗯。
陈清对蒋璟言是盲目相信和崇拜,无论多大的危机,无论有没有对策,他气场总是很稳。
蒋璟言接她到身边的第二年,处理了一起贪腐案件,影响挺大的,罗先生说,他排兵布阵了小半年,重要人物准备逃,上头要走流程,费时间,他临时改变策略,铤而走险,摸进对方阵营,赤手空拳掌握关键性证据,抓捕头目,险些没回来。
最后,立了功,可不听命令,也得受过。领导心里有数,不痛不痒的批评便罢了。
维护公道需要规章制度,也需要一身硬骨头和义胆雄心。
那几年,没人硬得过蒋璟言,也没人能在生死关头镇得住歪风邪气。
陈清回到会议室,锁骨处一阵阵发麻,她揪高领口,挡住了。
不经意一抬眼,与斜前方的人隔空对视。
陈清面容毫无波澜,不躲不闪。
两三秒,卫音浅笑,移开目光。
会议结束,她起身叫住老师,“我今晚不在民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