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柏青知道蒋璟言会派人蹲他那所私宅,所以带陈清来严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听筒里没了下文。
他极有耐性耗着,偏头点烟。
火苗迸出的一刹那,蒋璟言语气云淡风轻,“今日事出紧急,给师哥添麻烦了。”
“清儿乖顺,没什么麻烦。”
蒋璟言没被激怒,反而更冷静,“这份情我记着,一定奉还。”
严柏青衔着烟,跟他打哑谜,“蒋伯母嘱托,不敢拒绝,谈不上还不还。”
“带到严家,叨扰严董了,我母亲不在意,我不能不懂规矩。”
“我母亲有应酬,家里只有我们。”
“刚好。”
严柏青略一沉默,隐约觉出不对劲。
不过蒋璟言没继续说,嘱咐几句陈清的日常喜好,颇有一副交代下属照顾自己女人的姿态。
他挂断,立刻联系严苇岚的秘书。
没等电话拨出,秘书先一步找到他。
“严董在会所招待老家的几位董事和高层,被警察扣下了。”
“什么理由。”
秘书支支吾吾,“杜总喝醉了,包间伺候的女公关里有一个刚入行,不太熟练…一个没看住,报了警,也是寸,刚好碰上区局例行检查…”
那位杜总年近五十,爱玩花活儿,是会所、洗浴中心各种风月场所的常客了,特殊癖好随便扯出来一个都够上新闻的,在大湾区的时候更野,不过那边有人脉,到了这儿还不知收敛,等着被抓。
但区局今晚有例行检查的任务,严苇岚不可能没提前收到消息。
商场上应酬没那么清汤寡水,各个路子都得有人盯着,别说严氏集团,即便是小门小户,要办事前也能打探到风声,这样才好决定是来荤的还是素的。
严柏青捻灭了烟蒂,气极反笑,抄起外套出门。
一整晚,他在会所里善后,再回家时,天边泛起鱼肚白。
保姆接过严苇岚,扶着她上楼休息。
严柏青仰面躺靠在单人沙发里,揉捻眉心。
秘书为他倒了杯茶,“区局这次手这么紧,我琢磨有人安排了,但哪位敢在严董面前耍心眼儿?”
男人音调疲乏,“还能有谁。”
秘书倒吸气,“蒋先生自己麻烦一大堆,还能抽出空,他这是要撕破脸?”
“用这种事情撕破脸,不是璟言的风格,他只不过是要保证我和清儿没有共处一室。”
严柏青眼球上裹着密密麻麻的红血丝,笑容阴冷。昨晚他赶到时,会所风平浪静,只有严苇岚那三个包厢被警方控制,报警的女公关进了医院,如果不是及时私了,百分百要闹大。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会所背后的老板是他,这件事,严家不知,甚至孟鸿文也不知,但蒋璟言找到了,还在他的人眼皮底下挖了坑。
……
蒋璟言在睡梦中听到房间里有动静,倏地睁眼,捕捉到一方黛蓝衣袂。
他一瞬恍惚,旋即怒斥,“出去!”
卫音僵住,后退到门边,挤出笑,“连秘书在外面,您该起了。”
“把衣服脱了。”
她愣住。
男人下床,眉宇间浓浓的烦躁,“谁让你动她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