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摸了摸先前严夫人搁下的杯子,温热的。
直接端着喂到他嘴边。
“我自己来。”
严柏青抬手,她躲。
水杯晃荡了一下,洒出半杯。
“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烫到?”陈清慌忙拿来毛巾,“我是想让你不要动,我来动。”
严柏青看了眼她,没出声。
“你躺着就行,我来,这样舒服吗?”
水弄湿了一小块床铺,陈清扶着他侧躺,腰后垫了被子。
她没觉出不对劲,弯腰看着他,一双眼黑白分明,“这个姿势呢?会累吗?”
严柏青极力忽略这些词中的暧昧,喉结轻滚,“不会。”
陈清继续为他擦拭衣摆上的水渍。
好半晌,他打破沉默,“你也这么照顾过他吗。”
陈清手一顿,直起腰。
严柏青唇边笑意很淡,淡到看不出,“你们认识很久了,不是吗。”
自从上次在茶楼被当场撞见,他一直没提过。
陈清只当他是不在意,或礼貌性不追问隐私。
没想到,会在此时被问起。
严柏青拿过毛巾,撩起病号服,“在罗家,你不同意的理由中,有他吗。”
陈清心跳有一瞬停止了。
她后背是密密麻麻的冷汗,低头夺过毛巾帮他擦,“没有。”
严柏青腰腹绷起。
陈清擦完,摁铃叫护士,声音极轻,“我同意。”
“什么?”
“我说。”她和他面对面,四目相对,“你在罗家说的,我同意。”
……
陈清在医院守着严柏青。
蒋璟言抽空在华盛集团楼下的咖啡店见了蒋夫人。
一见面,她接连抛出问题,“你从哪儿过来?柏青受伤了?”
“医院。”
“还真受伤了…”
蒋璟言扯松了领带,面露不悦,“您火急火燎找我,就为这事儿?”
蒋夫人神情凝重,“外面都在传,柏青是为了救一个姑娘,是不是陈清?”
他顶了顶腮肉,没吭声。
“这件事,和斯然有没有关系?”
他仍旧没说话。
蒋夫人急了,“你说啊,到底有没有!”
“您现在知道着急了?陶斯然的品行,我以为您前两次看得出来。有没有关系,等警方通报,但您都能想到她身上,难说严家就不会。”
蒋夫人端起咖啡杯,沉默了。
蒋璟言注视她,意味不明,“师哥这次手部肌腱受损,不是小伤,严家和市里都会重视,涉案人员,大概率是逃脱不了。”
“既然没有正式通报,一切都是怀疑,你少把错处往斯然头上扣。”
“不是您先问我的吗。”
“我——”她气恼,愤愤起身,“我是提醒你,斯然以后是你的妻子,你就应该在别人面前袒护她!我真是闲得找气受才过来,这件事你上点心!”
落地窗外晚霞满天。
蒋璟言望着蒋夫人离开的背影,神情阴鸷到极点。
陶斯然骨子里虽傲,可还没有那个胆子敢置人于死地。
他眯起眼,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叩击膝骨。
祁凯晓得陈清背后是他,敢顶风作案,背后一定有推手。
寻仇泄愤,不可能。
做得出这样的事,转移祁凯又转移得那么快。
有目的,有预谋。
到底是什么人,敢如此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