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局领导正好在开会,听说严先生到了,派了几个人去接待。
严柏青在本市的任职文件迟迟不下来,太不寻常,外界猜什么的都有。
不过即便没有正式公告,同级单位一些人精,私下已经开始拉拢应酬。
单凭他的履历,所到之处,一律客客气气的。
严柏青此次前来没有明确目的,言语提及陈清学校月底举办的公益音乐会。
音乐会所属地不在这一片儿,手续自然也不归区局审理。
他离开后,领导琢磨半天,拍脑门,“去找找最近报案的,凡是跟这学校有关的人,都发我看看。”
“那么老厚一沓,您——”
“废什么话!”
像严柏青这样的身份,想让人办事,就得拐弯抹角的。
省得落话柄。
领导沾沾自喜,庆幸自己脑子还没老糊涂。
两日后,下属交上来五份档案。
他逐一翻看,准确无误找到陈清当时报案的笔录,亲自去了趟派出所。
傍晚,严柏青在茶楼会客,手机震动,他瞥一眼屏幕,起身去了门外。
“严先生,那位叫陈清的女同学,她的事情有些棘手啊…”
严柏青单手抄兜,没搭腔。
那边咳了一声,继续说下去,“对方咬死女方是勾引在先,价格上没谈拢才伤人,有了人证后——”
他顿了顿。
派出所原本没透露是谁补充的人证,查问之下,还是松了口。
他听出是严柏青,可不能摆在明面上说。
于是,换了个说法,“有了人证后,只是证明女方和对方不存在交易,现在对方要求提供实施强奸的证据,否则,局里不好界定属于特殊防卫的范围。”
严柏青淡笑一声。
凭房东那对夫妻的本事,还想不到谁主张谁举证这一点。
背后有人指点罢了。
区局领导叹口气,“我想帮忙,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案子背后压力太大。”
“陶斯然。”严柏青笃定的语气。
那边不出声,算默认了。
“我知道了,辛苦。”
……
陈清最近忙得很。
音乐会开始前两天,系主任通知她准备一首单人独奏。
专业老师带着她在琴房一待就待到入夜。
没办法,太临时,团演也得彩排。
系主任巴不得她省下吃饭睡觉的时间。
上次宿舍楼那场风波后,舍友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背后有没有说什么,她努力装作不在意。
袁卉倒是去哪儿都要跟着,说就是因为她不在,陈清才被欺负了。
“严先生太帅了!”她捧着豆浆花痴笑,这句话说了不下百遍,“他简直是你的命中贵人啊,陈清——”
袁卉偎在陈清肩窝,笑得一脸不值钱。
陈清怕痒,躲她的脑袋,“干嘛啊,别撒娇。”
“等你当了严太太,可不能忘了我。”
“你再胡说,我不帮你做蔡总的作业了。”
她现在惧怕和严柏青捆绑,蒋璟言上次在茶楼撞见,似乎还在生她气,不闻不问。
他不主动联系,陈清是不敢打电话打扰的。
刚好,她也没时间胡思乱想。
演出前一晚,袁卉紧张得睡不着,陈清亦是。
这是她第一次在剧院登台,还是陶斯然促成的。
她焦灼,不安。
女人的嫉妒心和不甘心,是毁天灭地的程度。
即便陈家还在,在陶家面前,也如蝼蚁。
陶斯然若想整她,轻而易举。
就这么提心吊胆睡了一夜,转天陈清的黑眼圈能盖住整张脸。
演出在下午六点半,系里还有最后一次彩排。
下台后,陈清在更衣室找外套,兜里的手机一个劲儿响。
是蒋璟言。
“准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