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玉怒目瞪向陈映晚:“怎么下不了手?前段时间你和崔桦平的事在柳湾村村里闹得沸沸扬扬,指不定就是你想嫁人、又不好意思带着孩子,想把孩子毒死!”
“……什么事?”陆殷辞皱眉。
“大少爷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一个叫崔桦平的木匠向我妹妹提亲了。”
“但不知怎么,她没同意还当场反悔说崔桦平败坏她名声,害得崔家颜面尽失。我不过替崔家说了两句话,她就气急了,哄得我爹将我和承慎从家里赶了出去。”
“在糕点里下毒,想必一来为了残害承慎以报复我,二来除掉佑景这个拖油瓶,却不想表少爷也吃下了糕点!”
陈映晚死死攥着拳头,却面无表情反驳:“我根本不知道我做的糕点要送这儿来,就算知道,我又如何确定表少爷一定不会吃?”
就在此时,一旁的小厮低声道:“表少爷不喜欢马蹄糕,只是今天看两位伴读吃了,表少爷才想跟着一起尝尝。”
“正是了!陈映晚知道表少爷不爱吃,才特意做了马蹄糕。”陈晓玉忙说道。
“毫无逻辑。”陆殷辞冷冷打断她的话。
“陈映晚就算要下毒,也不会在自己亲手做的糕点里下毒。”
就算陈映晚真的那么恶毒,也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往自己的糕点里动手脚,是生怕别人怀疑不到她身上吗?
“我会派人着手调查此事,眼下要紧的是保住三个孩子的性命,你在此聒噪不停,对孩子毫无益处。”
看在陈晓玉一直在帮自己改良轮椅的面子上,陆殷辞尽可能地压下了烦躁。
陈晓玉一愣,眼里泪光闪动:“大少爷,您不信我吗?和您相处这么久,我以为您早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在陆殷辞耐心耗尽前,墨安连忙咳嗽了一声打断陈晓玉的话,又给对方递了个警告的眼神。
陈晓玉咬了咬嘴唇,尽显委屈。
为了防止陈晓玉再吵闹,陆殷辞让人将隔壁的两间屋子也收拾出来,把佑景和承慎挪了过去。
陈映晚从始至终一直守在佑景身边,只希望佑景醒来第一时间看到的会是自己。
她的佑景身体这么健康,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的小厮和丫鬟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窗外渐渐暗下来,屋里燃起几根蜡烛。
“……陈映晚。”
直到陆殷辞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才有些麻木地扭头看过去,张了张口,声音干涸道:“大少爷。”
陈映晚在陆殷辞的印象里似乎永远是不屈不挠、永不服输的,哪怕是在住落桐院的、对母子二人有些压抑的那段日子里,陈映晚周围的空气也是雀跃的。
陆殷辞没见过这副样子的陈映晚,仿佛失去了生机,双目空洞破碎,明明望着自己,眼里却又看不见自己。
陆殷辞微微皱眉,他不太想看见陈映晚这个样子。
墨安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忧心忡忡道:“陈映晚,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吃不消的。总不能佑景还没醒来,你先倒下了吧?”
陈映晚扯了扯嘴角:“我真的吃不下。”
她的思绪还是很乱,乱得让她恶心想吐。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明明她已经想尽办法保护好佑景,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从她重生开始就一直聒噪不停的系统,此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不是随身背包还能打开,她都快要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其实系统根本没存在过。
她不由怀疑佑景的中毒是否和系统的消失有关,可她一时又想不出到底有何关联。
她除了坐在这儿守着佑景,什么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