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映晚能猜到四叔婆的想法。
从上次四叔婆跟她讲过用人之道后,她就发现了四叔婆在人际交往上的远见卓识。
四叔婆在确认要跟着陈映晚一起干活挣钱后,态度就越发小心谨慎。
按照四叔婆教给陈映晚的“用人之道”,陈映晚是应该树立一下当家的威严,但陈映晚觉得她们不该是这样客套的关系。
陈映晚将五两银子搁在四叔婆手里,郑重其事道:“我平日在侯府做厨娘,出摊卖货都是你们负责的,没有你们,我也不放心别人来。”
“从我将辣椒种子拿给你们看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成了我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无论日后挣得多还是少,有我的就有你们的,这话我早就说过。”
“这才只是五两银子,四叔婆就跟我这么客气,以后说不定还有五百两呢,到时候您岂不是要撂挑子不干了?更何况四叔公又不干活,你们家里你和月宜才是顶梁柱,不多带点银子回家,还以为我留你们在这儿胡闹呢。”
话说到这份上,四叔婆也只好无奈地笑了笑,收下银子。
“过两天房子建好了,我和月宜就把床搬过来,屋里缺什么我们会用这笔银子添置,你不许再出钱了。”
陈映晚道:“你们把床搬来,四叔公不会说什么吧?”
四叔婆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皱眉:“你四叔公……他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这段时间不知道又被什么新鲜玩意儿迷了眼,一天到晚见不到人。”
“我给他留几个子儿,让他买点饭、饿不死就行了,别的不用管。”
她身后的陈月宜朝陈映晚挤了挤眼睛,微妙动作中传出几分戏谑。
看来这老两口最近关系不大好。
就在房子扩建完成前一天,陈映晚正在侯府厨房跟梅平闲聊,门口忽然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个小厮。
陈映晚随意扫过去,正好看见小厮张口大喊:“陈映晚在哪儿?”
陈映晚一愣。
小厮模样太过急躁,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确定是好是坏。
赵娴看了陈映晚一眼,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挡住了她:“你找陈映晚做什么?”
小厮额头上满是汗珠,急得舌头差点打结:“是她儿子、她儿子昏厥了,快让她去书堂瞧瞧吧!”
陈映晚大脑一片空白,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比自己更快一步动了起来。
“大夫呢?请去了吗?”
陈映晚和小厮一前一后步履匆匆,小厮闻言忙不迭快走几步道:“先生发现情况就去请大夫了,大少爷也过去了。”
陈映晚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又问:“为什么突然昏厥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小厮摇摇头:“我是候在书堂外面的,听到先生呼喊我就进去了,表少爷和佑景、承慎都倒在地上了。”
三个人都昏厥了?
那会是什么原因?
陈映晚心中飞快思索着可能性,承慎晕倒还有迹可循,毕竟承慎从小身体就不好。
可佑景身体一向健壮得跟小牛一样,这一年来陈映晚又想尽办法锻炼佑景,增强他的体质。
她倒是从营养书上看到过有人对某种东西过敏严重时会昏厥,但总不可能三个孩子同时过敏。
思索之间,她已经到了书堂。
三个孩子被安置到西屋平时休息的小榻上,大少爷陆殷辞在一旁听大夫说话。
陈映晚一进来,陆殷辞便看向了她,又示意大夫同她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