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说好的,就老老实实躺着,什么也不干。
那方才在江潮白身旁动手动脚,像个八爪鱼似的赖皮蛇到底从哪冒出来的?
顾松年被踹下床,此刻盘腿坐在地上,捡起枕头抱在怀里,模样看起来有几分可怜巴巴的味道,“师尊~”
江潮白仿若未闻,干脆利落地翻身背对顾松年,将身上的被子用力裹得更紧些,留给顾松年一个冷酷的背影。
不听不听!
顾松年挪到床边,轻轻扯江潮白的被角,小声认错,态度良好,“师尊,阿年知错了。”
顾松年觉得这种事不能完全怪他自己,毕竟自己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身边又躺着令他魂牵梦绕的美天仙。
这谁能忍得住啊?!
至少,江潮白也得有八成的责任。
顾怂怂心里是这样想的,却不敢说。
江潮白将被角拽回怀里,紧紧抱住,无情开口,“你要么出去睡,要么在地上打地铺,选吧。”
小孩子才做选择,顾松年全都…………不选。
他抱着枕头往榻边一靠,盯着江潮白圆润的后脑勺,“师尊,阿年可以上去吗?”
江潮白冷呵一声,“要做白日梦等天亮。”
说完挥灭屋内烛火,闭眼小憩。
俗话说得好——“月亮不睡我不睡,医馆等着我缴费”。
熬夜不可取。
珍爱头发,远离熬夜。
从江潮白做起。
…………
屋内黑漆漆的,只剩下斑驳月光。
顾松年的轮廓藏在其中若隐若现,那双幽蓝色的眸子却是亮的耀眼。
榻上之人呼吸平稳均匀,好像已经睡着了。
他蹑手蹑脚,屏息站起,用比蚊蝇还要轻的声音唤道,“师尊?”
顾松年停顿几秒,再次压低嗓音,“您睡了么?”
江潮白睫羽微颤,身子却没动。
“那弟子上来啦?”顾松年干脆打哑谜似的上演默剧,连半个音调都不发,眼看着就要将手搭在榻沿之上……
“啪!”
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顾松年手背上,赫然出现一道红痕。
隐约朦胧的月色笼罩下,一条约一米长短的青色枝蔓正静静地横卧于床榻之上。
宛如沉睡中的精灵,周身散发着微弱却令人难以忽视的莹白色光芒。
它的表面似乎覆盖着一层细腻绒毛,使得那光芒更显柔和。
枝蔓的尾端卷曲,末尾端唯一一朵小梨花正探头探脑打量着顾松年。
凝雨寒酥悬在榻前,小模样得意极了,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主人的安危,由本花来守护!”
本命法器心随主人,能在主人闭关时守护主人。
顾松年恍然大悟:怪不得师尊入睡的如此丝滑,原来是有小守卫在。
怕吵醒睡熟的人,一人一花心照不宣,无声追逐。
顾松年试图伸手去抓,每每当他快要得手之时,小寒酥总是能够以一种极其敏捷的身姿轻松躲开,就像是在故意戏弄顾松年一般。
屡次失手,顾松年气急,直接召出本命剑助阵。
可惜顾松年打错了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