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泠玥挥手，除了执春和雪信，其他人都退下。
她走至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得温婉：“侯爷觉得，这药效如何啊？”
周洵川恢复了几分力气，厉声道：“云绮，你敢如此待我！你就不怕我去告密吗？如今康王已经败了，你还有什么底气？”
楚泠玥轻笑出声，缓缓在周洵川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周洵川，本宫的事，就不劳你操这么多心了。如何，被自己从小赋予重望的长子亲手灌下毒药的感觉怎么样？”
周洵川脸上一片灰败之色：“都是你，云绮，都是你……为何，你为何要如此待我……我与你，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也算是待你不薄，你如何要如此待我？”
周洵川说到最后，呜咽不成声。
“你这样待我，就算停云不是我的孩子，其他几个孩子呢？你不怕孩子们知道了恨你吗？”周洵川打起了感情牌，寄希望于云绮能有片刻的心软，放过他的性命。
楚泠玥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来：“哦，你怕是还不知道，周停祈也是康王的种，不是你的呢……你说，那些自私自利的孩子，哪个会为了你忤逆于本宫？”
周洵川猛地抬头看楚泠玥：“不可能！停祈是我的儿子，不可能……”
楚泠玥温和地给他盖上了被子，淡声道：“你与云绮，还有一个小儿子吧，听说之前失踪了？告诉你哦，是被康王接去他府上养着了。你说他为什么会把那个孩子接到自己府上呢？”
周洵川瞳孔一缩：“你不是云绮，你是楚泠玥！！！”
楚泠玥浅笑：“怎么样，之前我的演技还不错吧？”
周洵川往后缩了缩：“云绮呢？云绮人呢？”
“死了啊，嗯，就像你们之前商量的一样，被我剥了脸皮，然后受尽折磨而死。所以，本宫已经帮你报了仇了，如何？可觉得畅快？”
周洵川的一张脸瞬间煞白：“你个毒妇……”
“毒妇？之前你们不是这么商量的吗？把云绮送到我院子里，暗中学习我的行为举止，待一切成熟，再剥了我的脸皮做一张最完美的人皮面具，杖杀我，让云绮代替我毒杀我皇兄……”
看着周洵川的脸色一变再变，楚泠玥的笑容愈发的玩味。
周洵川听着楚泠玥的话，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其实有一些细节，他当初和云绮都没有商量好，但是他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可这些想法，他从来没的诉之于口过啊……
难道是他什么时候和云绮说过？然后云绮交代出来的？
这一刻，周洵川对于云绮已死的消息确信无疑。
毕竟，康王都没有识破楚泠玥的伪装。
那这回康王会败，也就可以理解了。
同时，周洵川的心里升起了一股绝望。
这一回，他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也罢，最起码……
就在这时，他又听见楚泠玥蓦地开口：“对了，和你说件新鲜事儿……最近，老夫人似乎见了鬼。那鬼啊，是当年老侯爷的姨娘，叫……邹姨娘的来着。侯爷，可知道这位邹姨娘？”
周洵川心如擂鼓，双手倏地紧握成拳。
他闭上了眼，没有吭声。
楚泠玥面无表情地继续道：“老夫人被闹得没了办法，昨儿，使人去刨了邹姨娘的坟，让她的尸骨曝于荒野……”
周洵川再也无法维持面上的平静：“她怎么敢！！！”
楚泠玥的唇角缓缓勾起，只是眼神灼灼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周洵川知道自己上了当，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凛冽了许多：“长宜长公主，你要什么，直接说吧。”
楚泠玥却不接他的话，又开口道：“我瞧着停呈那孩子，与周家人长得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可他不是云绮的孩子，也不是本宫的孩子，那他……是谁的孩子呢？侯爷可否告知？”
周洵川嘴角微微紧绷，想要扯出一个笑容来，却只扯出了一个僵硬的弧度：“停呈不过是我的一个私生子罢了，你不用如此针对他……”
说完，他又紧跟着说了一句：“公主，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只有两个请求……”
楚泠玥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被子上的褶皱："也不是不行。周洵远。或者，我该称呼你一声小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