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缓缓地放下手,面无表情的说道:“少帅夫人,我们老板说的是请您到场,您可以带人陪同,辛苦您亲自跑一趟!”
棠梨初点点头,厉远舟也没说什么,毕竟有他跟着,三嫂还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一行人来到城西的一间赌坊,领头人把厉远舟和棠梨初径直带到最里面的一间独立房间,轻轻推开房门,只见一名身材肥胖,满脸横肉的男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敝人姓钱,辛苦二位跑这一趟了。”钱老板看着棠梨初,眼里倏地闪过一抹垂涎。
厉远舟不动声色的挡在棠梨初的前面,冷冷的说道:“若是不想要自己的眼珠子,大可直接开口告诉我,我倒是很乐意亲自动手帮你抠下来。”
面对厉远舟凌厉的气势与威胁,钱老板脸上迅速掠过一丝阴鸷之色,但他毕竟也是久经江湖之人,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他讪笑道:“六爷言重了,像少帅夫人这般绝美的女子,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我不过是单纯地欣赏罢了,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厉远舟微眯着眼,慢条斯理的打量着钱老板,眼眸里含着赤裸裸的审视和不悦,“废话就不必说了,钱老板找我三嫂到底何事?”
钱老板气定神闲的坐到了太师椅上,笑着说道:“孙柏松是少帅夫人的弟弟,这小子嗜赌成性,输了几万块还停不下手,我也是没办法才让人上门收了他们家的铺子的,小弟先给夫人赔不是了!”
棠梨初坐在厉远舟的身后,她的神情显得格外平静,语气也是波澜不惊,纠正道:“钱老板,孙柏松可不是我弟弟,所以用不着向我道歉。”
钱老板一怔,眉头紧紧皱起,疑惑地追问道:“他不是夫人的弟弟?那你今日来这里是……”
棠梨初嗯了一声,“孙家夫妻怎么跟你说的我能猜到,我走这一趟也是想告诉你实情,孙家人曾经对我的恩情我也早已还清,所以你对他们做什么跟我没有半分关系,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六弟我们走吧……”
厉远舟站起身,正欲打开房门,钱老板突然开了口:“既然夫人刚才说与孙家人毫无关系,那么也就休怪钱某人心狠手辣了!”
棠梨初心中不禁冷笑一声,她知道这不过是钱老板用来试探她的手段罢了,她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回应道:“钱老板随意。”
钱老板变得焦急起来,急忙拦住两人,满脸堆笑道:“二位贵客登门连杯茶都没喝就急着走吗?钱某人是真有事求夫人,不如听完再走也不迟啊!”
厉远舟早已失去了所有的耐性,一脸不耐地冲着钱老板喝道:“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我家三嫂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深居简出,又能替你办什么大事?”
厉远舟心知肚明,像他这样的人,若不是遇上极为棘手之事,断不会如此低三下四地求人帮忙。
钱老板看他急了,才强装镇定地将自己真正的目的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原来他不仅经营赌场,还有一间规模颇大的大烟馆,就在前天,一名寇国人猝死在了他的烟馆里,钱老板慌了神,因为他心里清楚得很,如果这件事情被传扬出去,蛮横无理的寇国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来找他的麻烦。
要是死的是普通百姓,怎么样都好说,可是寇国人是不一样的,他们有美利坚国做后盾,他就算养再多的打手都是没用的。
原本像孙柏松那种嗜赌如命的赌徒,根本入不了钱老板的眼,毕竟对于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赌到红眼时,别说抵押房产田庄了,就是卖儿卖女的都大有人在。
孙家夫妇爱子心切,为了救出孙柏松,竟然口出狂言,声称厉少帅刚刚迎娶进门的新婚夫人乃是他们的养女,并且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只要钱老板能够高抬贵手放过孙柏松一马,那么少帅夫人必然会对他感恩戴德。
钱老板知晓后不禁心中狂喜,这不正是瞌睡送来了枕头吗?整个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厉少帅对自己的妻子可是百般宠爱,只要他能抓住少帅夫人的软肋,还不是由着他提要求?
如此一来,不仅眼前棘手的事情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而且从今往后,他的赌坊和大烟馆有了厉府这座强大的靠山作为庇护,那就真的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于是满心欢喜的钱老板当机立断,立刻派了七八个身强力壮的手下前去邀请棠梨初前来会面,只不过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孙家夫妇竟然胆大包天,竟敢拿这样的事诓骗他!
棠梨初听完厌恶的皱了皱眉,他们还真敢利用她在外面胡说八道,她原本心底仅存的一丝善意也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钱老板,你的店铺出事可以找警署司解决,你的忙恕我无能为力,孙柏松欠你的银钱,你怎么处理都可以,只不过我不希望你再打扰我,不然我就告诉我丈夫,让他找你谈!”
这是她第一次借助厉绝尘的威名来给自己撑腰壮势,很显然特别好用,钱老板听完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充满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棠梨初和厉远舟。
养父和养母看见她走出来,立刻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满脸焦虑地问道:“怎么样了?钱老板什么时候才能放了松儿?”
棠梨初嫌恶地向后退了两步,冷冷地回答道:“他提出的要求我根本无法做到,所以你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养母提高了嗓音怒吼道:“你办不到就去求少帅啊,这北平哪有他办不到的事?我告诉你死丫头,你要是救不出松儿,我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棠梨初紧紧咬着嘴唇,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愤怒与决绝,以威胁的口气说道:“那你就试试,我已经不是三年前任你宰割的棠梨初了,我现在可是厉绝尘的夫人,你再敢去招惹我,我就跟他告状,你猜他会不会替我出气?”
说罢,棠梨初再也不愿多停留片刻,直接坐上了车,厉远舟忽然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朝着孙家夫妇投去一瞥。
仅仅只是这短暂的一眼,瞬间便将他们吓得浑身一颤,后背惊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刚刚他们看的清楚,棠梨初那个死丫头的眼神真的是跟三年前不一样了,三年前还唯唯诺诺呢,现在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们若真的死缠烂打下去,救不出松儿不说,他们的老命也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