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是个梦
多讽刺啊！
现在我连拥有她照片的资格都没了。
广告灯箱的冷光在视网膜上灼出蓝斑，我蜷缩在灭火器箱旁，听着排水沟里药片滚动的细响。
手机屏幕上的许昕曼正在新闻截图里微笑，五年前的阳光凝在她发梢，如今却被地铁隧道的阴风撕成碎片。
"陆景明？"
白色帆布鞋突兀地闯入视线，我仰头时，仿佛看见许昕曼被霓虹灯牌染成青紫的脸。
她来了？
是曼曼吗？
我伸手想要去触碰，可又怕这是个梦。
“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眼前的脸不断放大，我定睛一看，是袁霜。
许是她正要去陆氏上班，碰巧看到了我。
"怎么是你"我扯动嘴角，喉间腥甜冲散了未尽的话。
袁霜看我面色不佳，掏出手机立马拨打电话，"撑住，我叫救护车。"
我想告诉她我没事，可意识却像坠入沥青池般滞重，最后记得的是她紧张地扶着我，找人帮忙把我抬起来。
我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鼻间，消毒水的气味突然被栀子花香取代，我站在大学礼堂后台，许昕曼正踮脚替我调整领结。
她指尖的暖意渗进锁骨，婚纱模特队的白纱裙摆扫过我们相贴的膝盖。
"景明，等景区宣传片拿奖了"她突然将柠檬糖塞进我西装口袋，冲我甜甜一笑，“我们就结婚。”
“好。”我宠溺一笑。
就在这时，暴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许昕曼冷着脸站在许家老宅的废墟里，婚戒在闪电中泛着尸骸般的磷光。
"你当年抛弃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遭报应！？"许昕曼的脸逐渐变得狰狞，举起手中的刀，朝我捅来。
刀刃没—入肋骨的瞬间，我看见血珠沿着刀柄滴落。
“陆景明，我巴不得你死！”许昕曼朝我怒吼。
我被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
心电监护仪的电子音像生锈的秒针，我睁眼时，正对上袁霜红肿的眼眶。
袁霜迅速抹掉眼泪，"可算是醒了，你都昏迷两天了。"她调慢输液器速度，"张医生说再晚十分钟，就能要你的命。"
我摸索着要找手机，她却把平板电脑塞过来。
头条新闻里周砚正站在我拍的廊桥前接受采访，水印已被替换成许氏集团的logo。
"护工说吴阿姨的手指又动了。"袁霜突然按住我拔针头的手，她虎口的茧子硌在我静脉上。
“嗯，这些天，一直是你在照顾我？”我问。
“除了我，还有谁？”袁霜看我一眼，随后又说，“你手机响了很多次，有个姓蒋的小姐找过你。”
我连忙追问，“什么时候打来的，说什么了吗？”
袁霜用勺子搅动保温桶里的白粥，热气在她金丝眼镜上凝成白雾："蒋小姐早上来过电话，说宣传片的无人机素材找到了。"
我摩挲着被单下的诊断书边缘："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
"陆景明！"瓷勺突然磕在床头柜，米汤溅上袁霜的袖口，她有些生气，"转移性胃癌为什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