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开个价
“许总是了解我的，我认定的事情，不会退让。”我强忍着心中的委屈，面上很是严厉地拒绝了她。
许昕曼的眸色一冷，坐在了面前的椅子上，指尖在檀木桌面上敲出规律声响，新做的美甲在策划案封面上刮出细小划痕。
我从她颈侧嗅到陆景凡常用的雪松香水味，这让她原本的橙花气息变得浑浊不堪。
以前她只爱用我调的柑橘香，可现在……
我苦笑一声。
“周砚的团队有百万粉丝基础，你拿什么比？”许昕曼将鎏金钢笔抵在竞标书封面上，笔尖在"陆景明工作室"几个字下方洇出墨点：“你还当自己是那个陆家大少爷呢？”
听到这话，我轻笑道：“粉丝基数并不是衡量标准，凭我的策划案能让景区搜索量翻五倍，而不是靠网红摆拍烤鱿鱼的打卡视频，我就能赢下周砚。”
“你还真是自信啊！”许昕曼耳垂的黑曜石随着冷笑轻颤：“你以为文旅局会信你这种野路子？”
“不管信不信，总要试一试不是吗？”我对上她的视线，眼里满是凉意。
许昕曼沉默了会儿，皱紧眉头，“陆景明，你就这么想跟景凡争？现在连他的身边人都不放过？”
我想争？
我不敢置信，这是许昕曼说的话，突然胃部猛地抽搐，我险些有些站不稳脚跟。
“放弃这次的短视频，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许昕曼做了最后的让步。
我嗤笑道：“你还不是不够了解我，我不会放弃的，我会比周砚强，至少我的视频里没有剽窃镜头。”
话落，我解锁相册推过去，周砚最新作品里赫然有我去年拍的廊桥空镜，"需要我群发媒体对比时间戳？"
许昕曼扫过屏幕的速度比景区索道还快，指甲掐进鳄鱼皮手包："撤诉，开价。"
"我要周砚跪着擦干净被他们弄脏的取景地。"我的喉咙突然涌上腥甜，抬头看见她瞳孔里映着我发青的嘴角，"这个价码如何？"
"你非要毁了自己才痛快？"许昕曼突然站起来，声音颤抖，"景凡说你再闹下去"
玻璃幕墙外的阳光突然炸成碎片，我听见自己沙哑的笑声："陆景凡有没有说过，他连你咖啡加几分糖都记不住？"
文件被摔在桌上的声响惊飞了窗外的麻雀，许昕曼身上橙花香水裹着冰碴："三天后开标会，别让我看见你。"
从许氏出来，我坐了地铁回去，胃疼得让我冷汗直流。
地铁换乘通道的穿堂风掀起我浸透冷汗的衬衫，更让我不舒服了。
前面举着自拍杆的网红突然转身，云台重重撞在我肋骨下方。
"抱歉啊大叔！"戴猫耳发箍的女孩道完歉就快速跑开。
我踉跄扶住广告灯箱，液晶屏上正播放周砚的景区推广片，盗用我的航拍镜头被修掉了水印。
剧痛从腹腔炸向太阳穴时，我摸到口袋里的药瓶。
锡箔板还剩最后两粒，我用颤抖的手指撕开铝箔，却把药片抖进了排水沟栅格。
报站广播化作尖锐蜂鸣，瓷砖地面突然倾斜成45度。
我蜷缩在灭火器箱旁，看着手机从指间滑出去，屏幕在撞击中亮起，壁纸是许昕曼五年前获奖的新闻截图。
那时她的摄影师署名栏还写着我的名字。